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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可不可以永远在一起 ...


  徐北觉得自己虽然对跟女人上床一直保持着来者不拒的兴致,但本质上来说他不是个轻易就能被挑得性起的人。
  衣服扣子被郎九一颗颗解开,唇在他胸前和腹部轻轻吻过,加上手指的轻轻揉捏……
  这种让人忍不住呼吸一点点变得粗重的兴奋感觉他不是没有过,却从来没有这么快地有过,也许……因为是对女人的触碰太熟悉了?
  徐北在心里叹了口气,把这一切莫名其妙的反应都归结为太久没有发泄,女人不消说了,有郎九在,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就连撸管儿这种事,也因为顾忌到郎九而很久没有进行过了。
  虽然他对于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抚摸亲吻还是有些抵触,但身体上的快感却是无法回避的,欲望一点点被挑起,在郎九直起身脱掉上衣的时候他都没睁开眼。
  管他妈逼的了……
  徐北觉得一定自己是被这种快感冲昏了头脑,在郎九伸拉下他身上的睡裤时他只是蹬了郎九一脚,还蹬空了。
  
  郎九拿着徐北的裤子有些发愣,徐北内裤下面鼓着的地方让他的血液有些直冲脑门,他想伸手摸一下,又怕徐北一个耳光甩过来,于是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了徐北的腿上。
  徐北的腿算不上光滑漂亮,有不少疤,可是很直,没有一点赘肉,在郎九看来还是有无法抵挡的吸引力,他轻轻捏了一下,劲没控制好,徐北皱了皱眉侧过身躲开了他的手。
  郎九收回手,目光又落在了徐北的屁股上,徐北的屁股挺翘,紧绷绷的形状很好看,郎九愣了几秒,伸手一把扯下了徐北的内裤,在他屁股上亲了一口。
  
  “你他妈个逼……”徐北没料着他还会有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下坐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见哪你都上嘴啊你个二货吓老子一跳!”
  “不是故意的,”郎九笑笑,拉着徐北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拉,凑到他耳边轻轻舔了舔,“太喜欢你了……”
  徐北刚有点清醒,被这么一弄又跟着有些晕菜:“滚……”
  “进去好不好,”郎九手搂着徐北的腰轻轻抚摸着,“沙发好小……”
  “进个屁!”徐北推了他一把,抬起腿顶着郎九的小腹,这话说得他脸上一阵发烫。
  
  郎九也没管他的态度,搂着他腰往上一抱,直接把徐北扛到了肩上。徐北刚想说你要干嘛,这话没说出来就被卡在了肚子里,他挣扎了好几下才憋出一句:“老子的胃……”
  郎九一边扛着徐北往卧室去,一边胡乱地脱下裤子,从客厅到卧室几步就完成了,他把徐北往床上一扔,动作很熟练,犹如一个有多年经验码头扛大包的。
  徐北有点悲哀,自己好歹也一米八的个子,居然被郎九跟麻袋一样轻松地想扛就扛想扔就扔。
  床很软,徐北被扔上去以后弹了一下,没等弹第二下,郎九就扑了上来,把他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手在扑上来的同时伸到下面轻轻一握。
  
  “等……等等……”徐北有点艰难地开口,郎九挺沉,这么压在他身上有点憋气,他抓着郎九的胳膊,这小子动作一气呵成,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先别你妈乱摸……”
  “为什么。”郎九手没有停,贴在他脖子上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呼吸扑到他耳根下的皮肤上,一阵阵发痒,“不舒服么?”
  “……那到不是,”徐北说了这话就悔得想从窗户跳出去,“我是说……”
  “别说了。”郎九笑了笑,露出一个酒窝,吻住了他。
  
  这个带着橙香的吻,专注而炙热,郎九温热的舌尖在他嘴里轻轻搅动,徐北紧绷着的身体随着郎九的动作慢慢松驰了下来……
  郎九的掌心很温暖,指尖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摩擦勾划,徐北在这一刻是真的顾不上细想这件事了,从小腹升腾起来的欲望和快感让他喘着粗气,手抚到了郎九的腰上。
  男人的皮肤和女人的不同,似乎更紧致密实,郎九的皮肤很光滑,这样的触感是徐北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一时间竟然有些不能控制,在郎九的背上捏了捏。
  
  徐北的这个动作对郎九来说无疑是一种无声的默许和鼓励,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要冲破身体的强烈刺激让他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遮挡。
  完全跟徐北的身体贴合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美妙得无法言说,郎九紧紧地抱着徐北,细细吻着他的脸,眉毛,鼻子,唇,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蹭着,腿慢慢地挤进了他两腿之间。
  
  徐北胳膊勾着郎九的背,有些迷乱地回应着郎九的吻,郎九身上不同于女人的气息让他沉醉。
  直到郎九一边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一边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摸索的时候,他才喘息着问了一句:“干嘛?”
  郎九没说话,手从枕头下抽了出来,徐北看到了夹在他指尖的小玩意,他猛地有些头皮发麻,想起了郎九生日那天的事,他伸手想把套套抢过来:“给我。”
  “不。”郎九手一闪,避开了他。
  “你他妈会用么。”徐北很无奈,胳膊撑着想坐起来,他有点发怵,想逃。
  “我已经拆过一个了……”郎九按住他的肩,伏了下来,在他耳边像吹气似地,“不会再弄疼你了,真的。”
  “你……”徐北还想争取一下主动权,但郎九的唇又贴了过来,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等这个长长的吻结束的时候,徐北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郎九怀里了,他半睁着眼看着郎九拆开包装,把套套拿了出来,直起身低头很认真戴上了,又抬起头有些得意地看着他:“这样就行了。”
  徐北看着他这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一下头脑发热,鬼使神差地伸手在郎九的小兄弟上弹了一下:“傻逼……”
  郎九一直喜欢看徐北的手,手指修长有力,这手指每次在他头发里划过时,都会让他心里一阵悸动,现在徐北的这个小动作一下点燃了他身体里早就已经在爆发边缘的欲望。
  他迅速抬起徐北的腿,身体压了上去。
  
  郎九灼热而坚硬地顶住徐北身体,并且试着要进入时,徐北对于自己如同精|虫上脑了的傻逼行为进行了深刻地检讨,疼。
  “疼疼疼疼疼疼……”徐北身体猛地绷紧了,腰都挺了起来,手指掐在郎九腿上,“等等等等等……”
  “疼?”郎九停了动作,手摸着徐北的脸,看着他因为用力而挑起的锁骨和深陷的肩窝,这种极具诱惑力的无心挑逗让郎九差点就想不管不顾了,但徐北皱着的眉又让他不得不压着内心的欲望。
  “要不你来试试,”徐北喘息着,斜眼瞅他,“你躺下面……”
  “你放松,”郎九在徐北的锁骨上轻轻咬着,“放松就不疼了。”
  “放你妈逼,”徐北感觉到郎九往前又微微地顶了一下,他按着郎九的腿,“这怎么放!”
  “吸气……”郎九贴在他耳边,舌尖在他耳廓上打着圈,“吸气……”
  
  郎九这种压抑着欲望的沙哑嗓音有让徐北有一种被挠到了内心深处的感觉,他像是被催眠了似地跟着郎九轻缓地语调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了。
  郎九在徐北起伏的胸口上轻轻啃咬着,手上握着没有松劲,一直□着,时不时挑逗似的掠过最敏感的顶端。
  徐北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声音不大,但在郎九听来却是格外地销魂,他随着徐北再一次地吸气,腰上用了点劲,往前顶了进去。
  “啊……”徐北没防备,冷不丁觉得下面一阵疼痛,郎九进入了他的身体,虽然不是上回那种撕裂般的感觉,却也让他一声享受的呻吟从半道变成了悲鸣。
  郎九撑着身体,低头观察着徐北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徐北在一半痛苦一半快感的交替中急促地喘息着。
  
  “现在……停不下来了……”郎九轻轻说了一句,被柔软内壁紧紧包裹着的感觉让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开始慢慢地抽|动。
  徐北额角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他咬着下唇,紧皱着眉,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视线一片模糊,他几乎看不清眼前郎九的脸,但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有些微微发红的眸子,粗重的呼吸,顺着脸滴落在他胸前的汗水。
  
  随着郎九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徐北渐渐开始感觉不到疼痛,郎九配合着腰部动作的□带来的快感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
  这种变化郎九比他更早地感觉到了,他看着徐北皱着眉把脸偏向一边,他肩颈拉出的漂亮线条和越来越用力地掐在他腿上的手指让郎九疯狂,呼吸越来越不规则。
  他扶着徐北的腰,将他尽量地贴紧自己,腰上的动作慢慢加快,一次次地撞击让徐北难以自持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身体里溢出。
  “我喜欢你,”郎九将徐北的腿抬高来压到他胸前,努力地让自己每次进入都更深,“小北我喜欢你……”
  “……知……道了……”徐北喘着粗气,想抬手在郎九脸上拍一下,但全身发软让他只能抓着郎九的肩膀,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和接连而来的快感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说你喜欢我,”郎九把他的腿分开压到身侧,伏了下来,手插到他身下紧紧地搂着,“我想听。”
  这种带着些任性和几分霸道的语气让徐北难以抗拒,他的胳膊圈住郎九的腰,在他耳边呓语一般地轻轻吐出几个字:“我喜欢你……”
  “再说一次。”郎九捏了捏徐北的下巴,撞冲直撞的欲望让他想把徐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喜欢你。”
  这声音就像一剂兴奋剂,让郎九猛地撑起了身体,按着徐北的肩开始了冲刺。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失灵了,汗水,喘息……
  徐北绷紧身体,指尖在郎九的背上狠狠抓过,欲望喷涌而出。
  郎九拉过他的手,把手指含到自己嘴里吮吸着,用尽全力地几下抽动之后趴倒在徐北身上,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着,所有的力量似乎都随着欲望被带出了身体……
  
  两人静静地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北的呼吸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郎九却还趴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他不肯松手。
  “我说……你挺沉的你知道吗?”徐北推了推他。
  “不想动。”郎九闷声回答,又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下去,老子要洗澡。”
  “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吧,好么?”郎九撑着脑袋看着他。
  “什么话,”徐北推开他,慢慢坐了起来,腰以下好像已经麻木了,“嗯嗯啊啊……”
  “不是这个,”郎九皱皱眉,从身后扶着徐北的腰,“你知道的。”
  徐北回头看了一眼,郎九眼神里全是期待,很认真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穿上拖鞋站了起来:“我喜欢你。”
  
  郎九从床上跳了下来,开心得像是个得了一屋子糖果的小孩子,他把徐北往怀里一搂,下巴搁到他肩上:“是那种喜欢吧?是吧?”
  “啊,”徐北有点尴尬,偏了偏头,“是……”
  “我抱你去洗澡。”郎九笑得灿烂无比,露出来的小尖牙都闪着光。
  
  “你傻乐个什么劲,”徐北手撑着墙,郎九拿着喷头帮他冲水,“笑了他妈十分钟了,没完了你!”
  “我是你男朋友。”郎九继续笑,还把脸凑到徐北眼前。
  “老子是你爹,”徐北没好气地推开他,“得瑟你大爷……老子今天肯定被下了药……”
  
  “小北,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郎九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嗯,当然可以,”徐北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鼻子发酸,回身搂住了郎九,“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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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徐北好像要沦陷 ...


  徐北从沈途那里出来之后,一直是雄心勃勃决定要一鼓作气逃离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斗。但是回家之后他又改了主意,他不得不改,就凭他和郎九,想要躲开这些事,恐怕是不可能的。
  郎九被沈途训成什么样了他不知道,反正郎九说了沈途还能在训练中伤到他,这就是说,他还打不过沈途,而且今天沈途那让人腿肚子转筋的巨大伤口足以证明顾航的实力。
  郎九现在不是顾航的对手。
  如果没有沈途那帮人,郎九可能已经被顾航弄死了。
  
  “我说啊,儿子,”徐北坐在沙发上,一脸感慨地摸着郎九的脑袋,“你也算是落难那什么,命运多喘,不,命运多舛啊……”
  郎九的重点倒不在这上面,他坐在地板上靠着徐北的腿看电视,徐北的手挠得他很舒服:“兄弟是什么,是你和徐岭那样吗?”
  “嗯,爸爸妈妈都一样的就是兄弟了……”
  “那不要。”郎九很简单地应了一句,就不再出声,只盯着电视。
  兄弟应该是像徐北和徐岭那样的,一起长大,相互关心,哪怕是徐岭的态度不好,可郎九也能看出来他对徐北的在意。
  而他第一次见到顾航,就是顾航要杀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是兄弟,这么讨厌的人怎么会是兄弟?
  
  “我睡一会,好久没动脑子了,”徐北打了个呵欠躺到沙发上,他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接下去该怎么办,按他的习惯,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有人来追杀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再说,“困死我了,晚上还得上班,你说老子活着多不容易啊。”
  “我陪你去。”郎九转过身跪在沙发边上,手撑着下巴,又忍不住凑过去在徐北嘴角上亲了一下。
  “操,流氓,”徐北用袖子蹭了蹭,“你别去了,你搞反了一件事,人家要找的是你,不是我,你跟家呆着比较安全。”
  “那我一个人在家……”郎九想了想,“顾航来了,我死了,你见不到我最后……”
  “打住!你个傻逼说他妈什么呢,”徐北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快他妈呸!太你妈不吉利了!”
  “呸呸呸。”郎九很听话地呸完,继续看着徐北。
  “哎……去去去,你陪我一块去,要死一块死好吧。”
  “不会让你死,”郎九皱皱眉,“快呸。”
  “呸呸呸……”
  
  酒吧开始上客的时候徐北就又犯困了,一边擦杯子一边打呵欠。他这种一干正事就犯困的毛病由来已久,从上学的时候就这样,上课的时候能睡着了一头砸在桌子上不带醒的,被拎到教室后边站着还能东倒西歪地继续睡。
  “昨天没睡觉吗,”巴尼经过吧台的时候白了他一眼,“这样子让客人看到都跟着想睡了!”
  徐北笑了笑没说话,等他走开了之后才说了一句:“要打个呵欠就能让美女跟着睡不也挺好么……”
  “给你弟弟拿杯喝的吧。”小志弄了杯果汁递给徐北,这周他俩上一个班,有小志在,徐北很省心,他能做的都做了。
  “尼巴走了没,他看见又得叨叨了。”徐北接过果汁。
  “泥巴?”小志乐了,“没事,他晚上一般都在包房那边。”
  
  “那个开车的女人来了。”徐北把果汁放在郎九面前时,他皱着眉说了一句,一脸厌恶的表情。
  徐北看着好笑,往四周瞅了瞅:“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闻到了,在外面,”郎九很担心地拉了拉他胳膊,“是来找你么?不要理她。”
  “人家还不能来酒吧了啊,”徐北撑着桌子忍着笑逗他,“那一会她又要送我回去,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不行!”郎九急了,一下站了起就往外走,“不让她进来。”
  “我操,你还当真了,我逗你呢,”徐北赶紧拦着他,“这么不经逗,你乖乖呆着。”
  
  美女今天要的还是百利甜加奶,也还是坐在吧台边盯着徐北看,但眼神明显没有上回那么温柔似水了,看得徐北后脊梁发冷,总想打喷嚏。
  “你叫什么名字?”美女在一个小时之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徐北。”徐北把她面前的空杯收走,也没看她,他不知道这妞到底想干嘛。
  “好名字。”
  “谢谢。”
  这之后又没了下文,徐北也顾不得多搭理她,他目光多数时间停留在郎九身上,这小子头一回来酒吧,这种混乱的陌生环境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不太美好的,徐北借着闪过的灯光看到他的眉头始终拧着。
  “上班都带着那个小帅哥么。”十二点多的时候美女终于第二次开口,扭头看了看一直坐在她后面台子边的郎九。
  “嗯,我弟。”徐北简短地回答,心里盼着她快点走人,这是他头一回对一个长相身材都不错的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在徐北下班前二十分钟,这妞终于喝完了最后一杯百利甜,慢慢转身离开了吧台,经过郎九身边的时候冲他笑了笑。
  郎九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目光很快就回到了徐北身上。
  她冷笑了一声从大门走了出去。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徐北拉着衣领跟郎九一块走出酒吧后门,街上照例没什么人了:“无聊么,几个小时就那么坐着。”
  “不无聊,看你呢。”郎九笑笑,很满足的样子,徐北工作时的状态跟他平时不太一样,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习惯了,这会看到他穿着制服在吧台后面一脸正经的工作,他觉得挺新鲜。
  “坐公车去,”徐北拍拍他的肩,“老子累死了。”
  从后门到公车站有一小段距离,路上没人,就听见俩人的鞋踩在没化干净的雪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走了没多远,郎九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徐北一下紧张起来,自打沈途把这些事告诉他之后,他就总有点绷着,跟抱着炸药包随时会碰到火似的。
  “有人。”郎九回过头往身后看着。
  “我操,不是吧……”
  “是普通人,”郎九拉住打算拔腿就跑的徐北,“但是好几个。”
  徐北松了口气,可能是酒吧出来的客人,就算是找麻烦的,如果是普通人,就是来二十个,他也不担心,郎九对付普通人还是很牛逼的。
  “走吧,可能是客人。”徐北朝着公车站继续走。
  “有刀。”
  
  “艾塔,是那俩人吗?”拿着铁棒的男人回过头。
  艾塔不叫艾塔,艾塔只是她出来玩的时候用的名字,家里管得严,她出来的时候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
  “嗯,教训一下就行,”艾塔夹着根细长的烟,看着前面的徐北,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个高个子的,下手狠点,我看他明天还跟不跟着。”
  “放心吧。”
  
  身后响起的杂乱脚步声传到徐北耳朵里的时候,他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种金属碰撞的声音对于他来说很熟悉,不过他真的很久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被人找麻烦了。
  “别伤人。”徐北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郎九没回答,一转身朝着身后追上来的几个人冲了过去,领头的人手里的铁棒挥了起来,狠狠地往郎九头侧砸了过去。
  铁棒只来得及在空中划出了小半个圆就停住了,郎九一抬手接住了铁棒,接着就握着铁棒一抽,缠着布条的棒子被轻松地从那人手里抽了出来。
  
  徐北说不能伤人,郎九把铁棒扔到了地上,随着棒子掉在地上的一声闷响,后面跟着的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和棒子就已经全部脱了手,并且同时被人撞出好几米,摔到地上。
  郎九把手里的凶器都扔在脚下,气都没喘,慢慢抬手指向街角靠在路灯下的艾塔:“你要干什么?”
  艾塔靠着灯柱没动,她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男生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几个人的围攻在几秒钟之内以全数倒地而败退。
  
  “没看出来啊,”艾塔撇着嘴角笑了笑,看着徐北,提高了点声音,“没想到你这个保镖弟弟还有两下子嘛。”
  徐北其实都没怎么看清郎九是怎么解决的,光看躺了一地的人,他揉揉鼻子:“美女快回去吧,大半夜的冷得很。”
  地上的人爬了起来,郎九只是撞倒了他们,没有使劲,但几个人起来之后却没敢再往前冲。
  “帅哥,你喜欢男人早说啊,”艾塔看到人都站了起来,又说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她也不知道徐北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她就是非常不爽,“真恶心……”
  
  郎九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脸上有点变了颜色,他一直觉得喜欢徐北没有什么错,但他再傻也能听出来这个女人的语气里的厌恶和那句“真恶心”的意思。
  这是一件很恶心的事?他转过头看着徐北,怎么会很恶心?
  “你也没问啊,”徐北看到了郎九眼里清清楚楚的不解和难受,一阵恼火,他咬咬牙,笑着靠到郎九身上,“真不好意思,上次忘了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两人一路沉默着坐在公车上,郎九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徐北几次想说点什么,看到他这样子又开不了口。
  回到家了郎九还是很沮丧的样子,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垂着眼皮一言不发。
  徐北换了睡衣出来看到他还是这个打了败仗一样的状态,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伸脚在他背上点了一下:“怎么了?”
  “不开心。”郎九回手抓住徐北的脚,手指在他脚心挠了挠。
  “我操,”徐北跌到沙发上缩回腿,热水差点撒出来,“你不开心什么?”
  “你觉得恶心吗,”郎九回过头,“我喜欢你……你恶心?”
  
  徐北最不能看的就是郎九眼睛里一片茫然中带着受伤的神情,这种小动物似的眼神总能让他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放下杯子,拍了拍沙发:“坐这。”
  郎九这时才把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坐到了他身边。
  “喜欢谁,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你自己的事,跟别人没关系,”徐北摸摸他的脸,让自己的语调尽可能地柔和,“而且我也没觉得恶心。”
  “那你刚才说我是你男朋友……”郎九偏着头盯着他的脸,“是什么意思?是喜欢我吗?”
  “……这个是这样的,”徐北头皮有点一炸地炸地发麻,刚才他就是对那妞的语气有点上火,加上郎九因为那句话而发白的脸让他心疼,为了出气才那么说的,他推开郎九的脸,“是这样的……”
  “是哪样?”郎九紧追着问。
  
  是哪样……是他妈哪样啊!
  徐北躲着郎九的目光,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解释,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影响郎九的心情……
  “嗯?”郎九看他半天不回答,干脆一伸手,手指捏着他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是喜欢我吗?”
  郎九的眼睛很漂亮,徐北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的眼睛,特别是在这种气氛下,他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光芒,一瞬间让徐北有点恍惚,他想往后躲一躲,但背却顶到了沙发扶手。
  
  看着郎九的脸一点点逼近,徐北手心都出汗了,他轻轻咳了一下,还没等他出声打岔,郎九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郎九的嘴唇是滚烫的,之前在酒吧喝了橙汁,还带着淡淡的橙香。徐北胳膊有点发软,郎九压了压他的肩膀,他一下没撑住倒在了沙发上。
  郎九跟着就压了过来,舌头顺势往前顶进了他嘴里。
  
  徐北照例脑子混乱不堪地还能听到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敲得跟鼓似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跳,他没来由地全身发软,心跳加速。
  这次徐北没有像以前那样生气地推开郎九,只是舌尖缩了缩想要躲开,这样的反应让郎九欣喜若狂,本来试探着着的吻慢慢地越来越深入。
  
  疯了!绝对没有第二种解释。
  徐北对于自己的身体下意识不受大脑控制地配合了郎九的动作而有些恼火,更让他恼火的是——他觉得郎九的吻让他很舒服,郎九伸进他衣服里的手在他腰际轻轻抚弄,让他有些兴奋。
  “我喜欢你。”郎九贴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我知道。”徐北闭上眼睛,这他妈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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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听沈叔讲故事 ...


  “什么是小蝌蚪?”郎九侧靠在沙发上,装着什么也没听见地打了个岔,徐北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觉得自己装得挺好的,徐北怎么就能看出来他有事瞒着呢?
  “小蝌蚪啊,”徐北斜眼看着他,这孩子连眼睛都不敢抬,他很想一脚踹过去然后开骂,但郎九这样子让他感觉这事可能不是小事,万一家暴了他,他再咬死不开口就麻烦了,所以徐北只能继续和颜悦色,“你不是每日一撸么,撸完了你为什么要洗内裤啊,因为上面很多小蝌蚪……”
  “哦。”
  “你编好词了没?”
  “没有。”郎九很老实地低着头答了一句。
  “给你三分钟,”徐北指了指墙上的挂钟,“三分钟,你要不说我也不会再问了,但是你永远也别想我能喜欢你了……”
  “我说。”郎九迅速坐直身体,徐北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徐北自从见到沈途的那一天起,就知道郎九的身世绝对有问题,只是他觉得这些事不去了解也不会影响他们今后的生活,只要郎九能慢慢学习,总有一天会过上正常的日子。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还会有这么复杂的事发生,加上郎九费劲的表达,他听得更是倍感惊悚,这些事比金刚狼更要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他摸出烟叼在嘴上,家里没火机了,加上他不打算在郎九面前抽烟,只能干叼着:“你知道么,我一直笑你乔叔碰上事不够镇定,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样……”
  徐北把手举到郎九眼前,他的手正在不停地轻轻抖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惊讶还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郎九握住他的手,趴到他身上,耳朵贴着他胸口:“是我不好。”
  “这事你说了不算,”徐北拿出手机拨了沈途的号码,“我得问问沈途那个王八蛋。”
  
  “你不接电话?”江越捏着沈途的手机在他眼前晃着,“你不接电话?”
  “我受伤了。”沈途闭上眼睛,徐北的电话他不想接,他不知道怎么给一个在正常环境里活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解释这个世界。
  “大叔你伤的又不是舌头……你快接吧,郎九肯定是说了,你要不接他会给我打的,”江越蹲在沈途身边,一脸痛苦,“你知道徐北……我……”
  “林睿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废物徒弟?”沈途闭上眼睛,他身上发虚,顾航的戒指已经开始和顾航的身体慢慢融合,对他的伤害比他想像的要严重。
  “大叔你真恶毒。”江越被这话说得有点无语,如果要按能力来算,跟林睿相比,他可能不仅仅是废物能概括的那种废。
  
  沈途的电话刚停止唱歌,没等江越松口气,自己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下坐到了地上:“你看!我就说的啊……你害死我,你让我怎么跟他说!”
  “接吧。”沈途闭着眼笑笑。
  江越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徐北的声音:“你是不是跟沈途在一起。”
  “……是的。”
  “一个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们两个。”
  “大叔,是这样的……”
  “一小时之内见不到人,我会把郎九扔出去,让他碰到任何事都不许反抗,”徐北咬着牙,“就那么站着等死,你俩看着办。”
  
  徐北和郎九到达沈途住的旅店时,江越正蹲在门口等他们,见了徐北他有些不好意思,又很迅速地退后了几步,徐北脸色不太好,一看就是一肚子无名火:“在楼上我带你们上去。”
  徐北盯着江越,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个总带着几分傻呼呼劲头的江越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更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深藏不露的本事,他甚至有点想拿个什么东西在背后砸江越一下,看他有没有特别的反应。
  “小九你答应了我不会把事情告诉徐北的。”沈途靠在床上看着徐北气势如虹地带着郎九推门而入。
  “少屁话,他是我的人,凭什么不把事情告诉老子,”徐北走到床边,沈途一看就是受了伤的样子,苍白得有些吓人,脸上的那道疤更明显了,“你伤哪了?”
  “心理素质不好不要看。”沈途挡住了徐北要掀他衣服的手。
  “老子什么没见过,”徐北没理会,沈途是狼人,受了伤会很快恢复,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没多犹豫地掀开了,“……我操|你大爷你这样都没死?”
  
  接下去的时间里徐北都没再开口,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沈途和江越给他讲解这个他连看电影都没想过的世界,狼人,猎人,合作,分裂,争斗……
  沈途因为有伤,说得很慢,时不时还会沉默一会,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睡觉。
  可哪怕是沈途说得如此缓慢,表达也很清楚,徐北也还是有些听不懂,或者说,他不想听懂,越听得明白,他越能知道郎九现在的处境。
  猎人和狼,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按沈途的说法,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可考据,徐北理解为盘古他老人家开天辟地的时候不小心辟多了点东西,或者女娲甩泥点子的时候手一哆嗦……
  
  总之最初两者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依赖,狼人有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和力量,有惊人的自我修复能力,而猎人有能让狼提高自身素质的能力,比如延长某种特殊状态,或者结束某种特殊状态。
  “嗯,你能变人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个吧?”徐北理了理头绪。
  “其中之一吧。”
  “好吧,你们和猎人,一个是召唤兽,一个是法师,不牧师……”徐北只能用自己现有的知识来第二次理解沈途的话。
  “大叔居然也玩游戏啊……”江越在一边接了一句。
  “你他妈闭嘴,”徐北指了指他,又有些怀疑地看着沈途,“这货也是猎人?”
  
  沈途笑了笑没说话,这货的确是猎人,虽然他都没想明白怎么会有江越这样的猎人,没有野心,没有控制欲望,没有缜密的思维,没有必要的警惕,他身上没有任何能对得上林睿味口的特质,可他却的确是林睿的徒弟。
  沈途一直只把江越当成一个愿意帮助他们结束这种争斗的普通猎人,可就是这样普通得跟一般人类几乎没有区别的一个人,却能拿着林睿的武器……这实在是他想不明白的。
  “继续说,原来是合作共存的关系,后来怎么变了,我看现在这意思,你们派系斗争很严重嘛,”徐北打断了沈途的思绪,“我想知道的是我们家糊糊现在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欲望这种东西是没有上限的,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样挺好,时间长了……”沈途动了动身体,背都靠麻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样的想法就会出现,很自然,很正常。”
  “嗯,合久必分,然后呢?”徐北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窗边的郎九,他眼睛始终看着窗外,从沈途开始说,他就没有动过。
  
  然后?然后就很简单了,狼人要摆脱猎人,觉得自己不需要依靠猎人的能力也能过得很好,而猎人,却认为自己是给予的一方,不能接受这种所谓的背叛。
  “独立运动么……”徐北咬着指甲,这事听起来有点像个故事,“控制与被控制,摆脱与被摆脱?是不是还有赞成的猎人和反对的狼?然后打来打去打成一团什么的……”
  “嗯。”沈途有点累了,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重点呢,老子要你说的重点是我家这条小屁狼是为什么卷进来的,”徐北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你他妈背着老子偷偷摸摸天天晚上把他弄出去折腾……就不能让他消消停停地呆着么!”
  “有一对戒指,”沈途皱了皱眉,这个事他不想说出来,但徐北和小狼是必然躲不开了,“是用很特殊的材料做的……”
  “什么材料?”徐北追了一句。
  “你听不懂的材料,”沈途看了徐北一眼,“你能不插嘴么?这材料卖不了钱。”
  “行行行,您请。”
  
  “戒指能提高狼的能力,很大的提高,但戒指对血统的要求很高,不是所有狼都能用,”沈途顿了顿,看着站在窗前的郎九,“一个戒指在老大那里,现在给了顾航,另一个……在林睿手上……”
  “现在丢了。”江越补充。
  “我操……”徐北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弄丢了,“我不插嘴,继续。”
  “拿到戒指的狼,足够清理掉支持狼人离开的所有人……包括猎人,”沈途皱了皱眉,“顾航是老大的人,有纯正血统,他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清理背叛者……跟郎九一样。”
  “什么?”徐北不想插嘴,可沈途的话让他没办法保持沉默,连郎九都吃惊地转过了头。
  “他们出生的时候我阻止过,但是没有成功,顾航被老大弄走了,小雪狼失踪了,”沈途叹了口气,“我以为它会冻死或者饿死……”
  “等一下,”徐北按着额角,“等一下……你的意思是,糊糊和那个顾航……”
  “啊,他俩是兄弟。”
  
  事情的真像已经完全超出了徐北的能想像和接受的范围,他半张着嘴好一会说不出话来,郎九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雪狼,不是一个普通的狼人,他的出生是因为他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清理工具。
  徐北觉得自己有点脱力,他扶着椅子坐下,又回过头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郎九,他看来已经理解了沈途说的话,脸上除了惊讶,写满了不解和痛苦。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吗?我是说……糊糊根本是个什么也不懂的笨蛋,”徐北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现在突然来这么一档子事,你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你捡到它的时候我说过想把它带走,但也觉得也许它可以就这样跟着你过下去,”沈途有些抱歉地冲他苦笑了一下,“可是顾航已经出来了,带着戒指出来的,背叛者已经死了不少,如果……”
  
  “我操|你们所有人的大爷,”徐北一脚踹在桌子上,“班大同和林睿当初来抓糊糊也是为了这个事吧,你帮着把它救出来也他妈是为这事吧,为了让他跟那个顾航对抗!我操!你们真牛逼,我这样的普通人他妈的不能理解你们!”
  沈途没有回答,徐北没说错,他和林睿就是想要带走小狼,为了要在顾航大开杀戒时有个能阻止他的人。
  “大叔,你听我说,”江越拦住了想要过去再踹沈途两脚的徐北,“你听我说,就算乖九不参与这些事,他也没办法跟一你块安安生生的……顾航已经找上门来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灭了乖九,你知道么,不管林哥和沈途想要做什么,都改变不了顾航要杀乖九的事实!”
  “事你妈逼的实!”徐北觉得自己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转身拉过郎九就往门口走,“回家,我们回去就他妈走人,跟这些莫名其妙的外太空来的东西保持距离!”
  
  郎九没出声,跟在徐北的身后,他一直以为自己要学着战斗是为了保护徐北,尽管他之前不明白这些人围绕着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果是为了徐北,他怎么样都可以。
  可现在事情全变了,他有了一个兄弟,这个兄弟却是他最讨厌的人,这个人要杀他,而他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必须要应战……他讨厌这样的生活,他只想安静地陪在徐北身边。
  “不关我的事,”郎九在出门的时候转头对沈途说,“我不愿意那样。”
  
  郎九关门的声音很轻,但这声音在沈途听来却很刺耳。他靠在床头,想咳嗽但咳不出来,喘了两下叹了口气:“江越,跟着他们。”
  “我知道,不过……”江越犹豫了一下,沈途的状态不好,如果这时有人找到他,杀掉他易如反掌,“我是不是该等我们的人来了再走?”
  “我没那么容易死,你要不要试试,”沈途挥了挥手,“去跟着他们,我不知道林睿为什么挑你,总会有原因的,郎九不能出事,不管怎么样,这事要有个了解了,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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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徐北好像发现了 ...


  今天徐北睡得晚,郎九以为自己会迟到,没想到徐北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呼吸很重,听得出他是累了。
  郎九很心疼,撑着头看了好一会也舍不得走,他轻轻地把徐北前额上凌乱的头发拨开,凑过去在脑门上亲了一下,徐北很安静地没动,唉,郎九很愁苦地叹了口气,要是他醒着的时候也这样该多好啊。
  得出门了,要是到晚了,沈途肯定会狠狠地嘲笑他,然后不留情面地往他身上招呼。
  
  “二货。”徐北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哝了一句。
  郎九吓了一跳,回头看了好一会,确定了徐北是在说梦话,这才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
  他心情很好,徐北嘴里的二货,一般情况下是指自己,那就是说,他做梦的时候梦到自己了,不管是二货还是别的什么,他很开心。
  
  到树林的时候,还是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但郎九发现,沈途没有在那块石头上等他。他有些奇怪,沈途从来没有比他晚到过,他每次来的时候都能看到沈途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然后说:“你来晚了,小废物”
  郎九在林子里转了几圈,他很小心,觉得这也许是沈途对他的新训练,也许他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来,给自己一刀。
  但没有任何动静,整个林子里静得只能听到刮过的北风和微弱的虫鸣。
  直觉告诉他,沈途出事了。
  郎九立刻有些紧张,他蹲在林子里,手按在地上,警觉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从地面上传递过来的轻微震动里郎九迅速地判断出来,这是两个人,靠近的速度很快,而且随着这种震动的加快,他在空气中闻到了血的味道。
  两个受伤的人?是沈途吗?
  郎九仔细地辩认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是那个光头,他的味道郎九永远不会忘掉。
  沈途没有来,来的是光头,郎九的身体里有小小的火苗在窜动,沈途出事肯定跟这个人有关系。他没有多想,跃起来朝着声音和血腥味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非得现在过来么,我们都有伤,万一……”
  “你闭嘴!”顾航不知道钩子上用了什么毒,一点气味都没有,他的整条手臂都已经麻木了,但他还是要过来,没有沈途在身边的雪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哪怕不能置雪狼于死地,至少也要让他受伤。
  “林睿也许会跟过来,”跟在他身边的背叛者继续提醒他,“我们现在的情况对付不了林睿。”
  顾航一听到这个话就非常恼火,要不是刚才他一心一意只顾着盯沈途,怎么会让林睿有机会伤了他!一个猎人,居然会帮着背叛者!
  “顾航,”身边的人拉住了他的胳膊,“这事如果让老大知道了……”
  顾航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脸看着他,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知道了?知道了他就会弄死你……你怕了么,连名字都没有的背叛者。”
  
  郎九在往光头的方向奔跑时,全身的器官都调动了起来,沈途的话他牢牢地记着,不要因为知道目标在哪里而忽略了身边的情况。
  所以他在距离光头已经很近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还有别人。
  这人的脚步声很沉,跟光头他们不同,似乎完全没有隐藏自己。
  而且,这人他认识。
  
  “乖越?”郎九简直是吃惊到了极点,他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到江越。
  “……你怎么光着,”江越从树林边跑了过来,一看到他就扑了过来,拉着他胳膊就往树林里拽,“乖九听话,快点跟我走。”
  郎九没动,他现在脑子有点混乱,沈途没有来,光头来了,光头受了伤,江越突然出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哥哥,走吧,顾航来了我们都完蛋,”江越继续扯他胳膊,郎九纹丝没动,江越有点急了,“我一会给你解释,咱们先走,你还信不过我么?”
  
  “信不过。”郎九转过头看着他,这是实话,一直以来江越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的家庭教师。
  “信不过?我的祖宗啊,我要害你不用等到现在吧,我天天都跟你混在一块,给你下点药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太没难度了啊,”江越没松手,还是扯着他,“或者我从徐北那里下手,不是更容易!”
  “徐北……”郎九听到徐北的名字,一下紧张了起来,“徐北一个人在家。”
  “走不走?”江越赶紧追了一句,“回家。”
  
  郎九没有再犹豫,往反方向跑了出去,几步以后又停了下来,看着江越:“你跟得上?”
  “……一般的跟得上,你的话跟不上,”江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用管我,我还要去找沈途,你回家,这事不能让徐北发现,懂了吗?你守着他就行了……”
  “嗯。”郎九转身窜了出去。
  跑到林子深处了,还能听到江越的声音:“你变狼跑不行么,光身子这么跑太傻了……”
  郎九皱了皱眉,江越居然知道自己是狼。
  
  顾航有点恼火,他终于搞明白自己中的是什么样的毒。除去能够麻痹身体,这毒让他的听力下降了很多,耳朵里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他明明听到了雪狼和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却无法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啊——”他一拳打在身边的树上,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再轻易追过去。
  空气中还有雪狼留下的气味,他不把这个连气息都不会隐藏的雪狼放在眼里,他只对林睿有所忌惮,这个毒让他所有感觉器官的功能都下降了,如果这时让林睿找到他,他可能会有麻烦。
  “先离开这里,不要冒险了!”身边的背叛者语气有些强硬,顾航是张王牌没错,可这张王牌太张狂,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
  顾航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咬着牙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会连林睿一块都清理掉!”
  
  小狼还是第一次用狼形态在树林里奔跑,之前沈途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变狼,现在它一刻没停留地从另一边冲出了树林,绕了一圈回到了城里。
  夜里的空气像是冰冻上了一样,吸到肺里觉得沉甸甸的,小狼到了楼下的时候停了一会,仔细听了一下屋里的动静,徐北的呼吸一如平时,平稳而缓慢。
  小狼松了口气,悄悄地变回人形进了屋。
  今天不用洗内裤了,今天没受伤,而且内裤不见了,变回狼的时候裤子被风一刮不知道飞哪去了,他从阳台上取了一条穿上,有点小郁闷,丢的这条内裤他很喜欢,因为徐北有一条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
  
  躺到徐北身边时,郎九没有像平时那样偷偷占点小便宜什么的,只是轻轻搂着徐北。他脑子里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有点整理不过来了,他跟着徐北这么久,像今天晚上这种信息量还从来没有过。
  光头是谁?跟光头一起来的人是谁?沈途出了什么事?江越为什么会来?江越为什么会知道他是狼?江越怎么会认识沈途?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要干什么?
  徐北会不会有危险?
  郎九满脑子都是无法解释的问题,想了很长时间,直到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真讨厌。
  
  “今天你伟大的江老师请假了,”徐北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郎九在他边上叠衣服,“你今天也放个假吧,要不要出去转转?”
  “不要。”郎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出门,出去很危险。
  这回答让徐北有点意外,平时连买个菜郎九都一副非去不可的架式,逮着机会就想出去转一圈,跟关了十几年的犯人似的,今天居然说不要?
  “怎么了?这太不像你的风格了,你难道不应该一跃而起夺门而出么?”徐北把脚丫子放到郎九背上踩着,感觉他今天有点不对劲。
  “陪你看电视,”郎九把叠好的衣服拿进卧室里放好,又回到客厅里挨着徐北坐下,想了想又把徐北的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下捏着,“今天不想出去。”
  徐北躺在沙发上眯缝着眼,捏得不错,力道合适,他慢慢舒出一口气:“儿子……”
  郎九愣了一下,很快地转过头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用这个称呼了,郎九这一瞬间有些激动,手顺着他的腿捏了上来,又顺势往他身上一靠:“嗯。”
  “你知道么,你还没学会骗人呢,”徐北手指在郎九的头发上轻轻绕着,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你爹骗人的时候你还是个小蝌蚪。”
  “嗯。”郎九点点头,他听不懂这个比喻,但能听懂什么是骗人,于是心里有点紧张。
  “小屁狼,你有事瞒着我,”徐北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开口,“你是打算直接跟我说呢,还是等着一会我把你赶出去?”
  
  沈途没死,但是看上去很像是死了。
  胸口上的血止不住,这是不合常理的,江越看着脚下一堆带着血的纱布,就算是这样的伤,都大半天时间了,没理由还在出血。
  “大叔,”江越蹲在沈途身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沈途,“你再不醒过来,我真的要给你买墓地了,你看……你挺招人恨的,墓地要是挑的不是地方,没准会被人刨开了把你拖出来鞭尸……这是多么悲惨的事……”
  沈途依然没有动静,江越叹了口气,手在他胸口上按着,心跳其实挺有力,呼吸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人始终昏迷,血也一直在流,虽说没到死人的地步,却也有些让人不能理解。
  江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响了几声后有人接了,他没出声,等到那边的人喂了一声,他才开了口:“林哥,沈途受伤了。”
  
  林睿站在窗边,往玻璃上轻轻地哈了一口气,手指在哈气上划了个叉,玻璃上的凉气通过指尖慢慢传递过来,他皱了皱眉:“碰上谁了?”
  “还能有谁啊,顾航啊,”江越有些郁闷,“不是说不让顾航出来的么,怎么……”
  “你见到顾航了吗。”
  “见到了,但距离挺远的,还有个人跟着他,我没见过,但可能是个背叛者。”
  林睿沉默了一会,看了看正在身后看斗狗视频的班大同,又转回头盯着玻璃:“沈途什么情况?”
  “昏迷了大半天了,血止不住,林哥,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就算是伤口太深,可顾航没有伤到他心脏,按理说……”
  “你看到顾航的手了没。”
  “没看清……他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的呢。”
  “顾航有戒指了,”林睿的手指在玻璃上一下下敲着,这事他早已经猜到了,要不顾航不会这么高调地出现在安河,而沈途也不可能被他一击就昏迷不醒这么长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两个沈途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靠!那怎么办,还有一个找不到在哪呢,”江越一听这话就急了,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副植物人气质的沈途,“这意思是乖九如果拿不到戒指,大家都完了?”
  “我要去找老大……”
  “你疯了!”
  “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林睿皱了皱眉,“你别把我当沈途了。”
  “林哥……”
  “照顾好沈途,他不能死,如果明天顺利,我会联系你……”
  
  江越拿着电话有些懵,他一直以为事情还会有回转的余地,也觉得这些人可以按自己想要的生活下去,可是没想到变化来得这么快,只不过几个月时间,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林睿要去见老大,按他的性格,是一定不会让步的,那么……活着回来的机率就像自己现在出去买彩票,明天中个一亿一样渺小。
  
  “江越。”沈途突然在江越沉思得正欢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江越从地板上直接跳了起来,扑到床边:“我靠大叔你总算是醒了啊!”
  “睡得挺舒服……”沈途冲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小子,林睿肯定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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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乖九身陷险境了 ...


  郎九第一次一个人在家里呆这么长时间,他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没意思,于是中间有两个小时,他变回了狼形。
  他有很好的耐心,可以在沙发上静静地趴着,连续几小时不动,这样做一是为了保存体力,晚上好应对沈途越来越变态的训练,避免稍有不小心就会被他弄伤,二是他也是在训练自己,沈途的话他不是很明白,别依赖你的眼睛耳朵和鼻子,要相信你的感觉。
  
  但是徐北不在家,虽然郎九一听到他骂人就郁闷,但这种时候,却特别地希望徐北的声音会在房间里的某一处突然响起,哪怕只是一句,你个傻逼。
  所以在时间过了一点的时候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要去酒吧外面等徐北。
  
  “松开,”徐北推开紧紧搂着他的郎九,往四周看了看,“我还没打电话给你呢,你跑这来干蛋!老实在家呆着不行么?”
  “你不会打的。”郎九看着他,皱皱眉。
  “哟,你凭什么说我不会打。”徐北乐了,这话还真说对了,他就是顺嘴答应一声,并没打算真的让郎九来接他,大半夜的郎九一个人跑出来他不放心。
  “我上车的时候你那么紧张,”郎九靠着树,脸上表情挺郁闷,“好像我出来就会迷路。”
  “我不是担心么……你到酒吧里等我一下吧,我还半小时完事了,”徐北带着他往酒吧里走,“你就在边上坐着,哪也不准去,听到没。”
  “嗯,烦死了。”
  “你说什么?”徐北回过头,烦死了?郎九居然会说烦死了?
  “我说知道了。”郎九闷闷地跟着。
  “你他妈说烦死了?你烦死谁了?”徐北有点好笑。
  “烦死你了,我不会乱跑的,”郎九咬咬嘴唇,“每次都说。”
  “操,老子不是担心你么!”
  “那你也不要乱跑,我也担心你。”
  “滚蛋!”
  
  趴在吧台上盯着徐北看的人由之前的百利甜美女变成了一脸专注的郎九,徐北很无奈地跟小志介绍说这是我弟弟。
  “我以为你保镖呢,”小志笑笑,拿了个杯子看着郎九,“弟弟成年了没有?”
  “没有,千万别给他酒。”徐北赶紧解释,一想到喝酒他就蛋疼。
  郎九拿着小志递给他的苏打水,喝了一口就皱了眉头:“怪味。”
  “怪毛味,不喝就待着。”
  “我要喝真正的水。”郎九补充了一句。
  “你真事儿!”徐北倒了杯水给他。
  “你弟挺有意思,真正的水。”小志笑了笑。
  
  徐北一下了班就拉着郎九逃似的往外冲,他是真怕郎九再开口说话会让小志起疑,郎九说话进步很快,但某些时候还是会有点表达不清。
  街上已经完全没人了,只有酒吧门外还停着两辆出租,徐北往公车站走,他记得有末班到凌晨五点的公车。
  身后有车开了过来,徐北往路边靠了靠,那车却并没有超过去,而是在他们身边停下了。
  
  “帅哥,”车窗被放了下来,百利甜美女坐在车里胳膊撑着副驾的靠背正冲他笑,“没车了,我捎你一段吧?”
  “哟,太晚了就……”徐北笑着在车顶上轻轻拍了拍,一边拒绝一边在心里想这他妈要没有郎九在身边多好。
  “住哪,我反正失眠。”这妞并没放弃。
  “我……”徐北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一旁的郎九猛地拽着胳膊拉到了身后。
  “他不用。”郎九冷冰冰地对着车里说了一句。
  车里的美女愣了一下,脸上有点不爽,偏过头越过郎九看着他身后的徐北,带着点挑衅:“怎么,谁说了算?这是谁啊,你家长么?还得听他的?”
  “郎九你消停点,”徐北拉了拉郎九,他不打算坐这妞的车,可也不愿意让郎九就这么气势汹汹地对待一个姑娘,他冲车里笑笑,“我散会步。”
  “这么不给面子?”那妞明显不乐意了,眉毛挑了挑,“你新来的吧?”
  
  徐北本来还想着对姑娘要和气点,不能让这么一个小美人儿下不来台,但美女这句话着实把他噎了一下,操,新来的怎么了?又不是名角,还得人人都知道你是谁?
  “嗯,新来的,怎么美女要教导一下新来的?”徐北嘴角带着笑,拉了拉郎九,准备走人。
  那妞拧了拧眉毛,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响了一声:“你站着!”
  
  郎九已经跟着徐北走出了两步,一听这动静,立马觉得很烦燥,他讨厌女人,特别讨厌跟徐北走得近的女人,现在这女人居然还冲徐北发火。
  他猛地转过身,也一巴掌拍在了车顶上,接着手上一使劲,车被他推得晃了好几下,坐在车里的妞脸色有些变了:“你干嘛?”
  “快走!”郎九扶着车顶弯腰看着她,压着怒气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恶狠狠。
  这美女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盯着郎九看了半天:“挺有种。”
  
  看着车子一阵轰响绝尘而去之后,徐北才推了推郎九:“你挺嚣张啊,这不是给我惹麻烦么……”
  “这样的女人你也喜欢?”郎九的火还没消,指着车屁股看着徐北,“就不愿意喜欢我?”
  徐北瞪着他好一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他妈是一回事么,他又不是见一个女人就要喜欢,郎九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
  “这他妈是这么说的么!又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德性,老子就是喜欢女人,怎么,你还他妈不准么!”徐北也火了,站吧台后边一晚上,又碰上这么档子事,本来就窝火,郎九还莫名其妙地跟他扯这个事。
  “就是不准!”郎九咬咬牙,也瞪着他。
  这回徐北是真说不出话来了,他连气都气不起来了,指着郎九起码一分钟,才把手往兜里一揣,闷着头说了句回家。
  郎九也跟他较上劲了,闷头跟着也不说话,俩人愣是走了快一小时走回了家。
  
  “傻逼了,”进门的时候徐北冻得直哆嗦,进了屋就扑到暖气片上抱着,“怎么没坐车呢?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坐车的事……”
  “你不是说要散会步吗。”郎九把外套脱了,想了想又把裤子也脱了,蹲到他身边。
  “我说郎小同学,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徐北习惯性地摸了一下烟,想起来没买火机,只得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我有这么帅么,大老爷们对我这么一往情深的。”
  “江越说我也很帅,”郎九也坐到地板上,手指在徐北手背上划来划去,“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不是一种喜欢,还要再来绕一次不……”
  “不绕,”郎九捏捏他的手,“那什么时候会变成一种喜欢?”
  “……你整死我得了,”徐北悲叹了一声,躺倒在地上,“太愁人了你。”
  
  沈途发现了有人在跟着他,甚至可以确定其中一个是顾航,尽管他感觉不到顾航的气息,但在安河会这么固执地盯着他不放的人,只有顾航。
  沈途本来想回头去找到顾航,但又改了主意,顾航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对顾航的实力了解得并不彻底,郎九能有这么飞速的进步,顾航也许会在更短的时间里有更大的提高,在郎九能够独自面对危险之前,他不能再冒险跟顾航正面交手,特别是他有个身分不明的帮手时。
  
  沈途没有直接往树林的方向去,他在城里绕圈子,想甩掉身后的人。
  但十分钟之后他就知道,今天有麻烦了,他不仅没有甩掉跟着他的人,反而被一前一后堵在了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在他前面站着的人是顾航,身后的人他没见过,也看不清脸。
  “后悔上次放走我么,”顾航慢慢地弓□,这是他准备进攻的姿势,“这次我不会放你走。”
  沈途没说话,稍稍偏了点身体,他还要防着后面的人突然冲过来。
  手心有些冒汗,他知道同时面对两个人自己很难有逃出去的机会,他没有办法通知郎九,这个时间郎九已经在树林里等他了。
  
  两个人是同时扑上来的,不出沈途的预料,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杀了他。
  一上一下的夹击让沈途几乎没有退路,他只能奋力向后退开。
  顾航的速度惊人,沈途心里一沉,太快了。他在沈途刚开始移动的时候就已经掠了上来,爪子狠狠地扫在了他的胸口上,肌肉被撕开的疼痛很快传了过来,接着就是另一个人的爪子准确地插进了他的左肋。
  沈途腿上没有松劲,咬着牙跃开了,并且伸手架住了另一个人往他脖子上挥过来的爪子。
  
  这人逼了到了他眼前,他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心里猛地一沉。
  居然是个背叛者……
  “你去死吧。”这人的脸上抽出一个笑容,抬起了手。
  还是太自大了。沈途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这个时候还说话。
  任何没有全力以赴的进攻都是可以躲开的,没有例外。
  
  沈途的身体突然往下倒了下去,躲开了这人直奔他脖子的手,在落地的同时,沈途的爪子在他肚皮上狠狠地划了过去。
  血跟着他的指尖喷射而出。
  这人被逼得向一边退出去了几步。
  “垃圾。”顾航骂了一句,背叛者都是垃圾!
  
  沈途已经倒在了地上,虽然逼退了一个人,但他胸口和腰上浸出的血已经开始往下滴。他没有马上站起来,与其在挣扎着站起来分神的空档里被再次攻击,不如就躺在地上。
  顾航没有马上过来,在他看来,沈途已经不行了,但就这么杀了他太没有意思。
  “那只小雪狼是不是还在等你,”顾航在距离沈途两米远的地方抱着胳膊,“如果你还撑得住,我去把他带来,见你最后一面怎么样?”
  “废物。”沈途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你说谁。”顾航脸上变了颜色,一个已经没有胜算的背叛者躺在地上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你是个废物,”沈途笑了笑,“可惜了……”
  
  顾航没等他下句话说完,已经一跃而起,从空中狠狠地落了下来,膝盖砸在了沈途的小腹上,手同时扬了起来,刺向沈途的心脏。
  去死吧,背叛者!
  
  在顾航的手刺进沈途胸口的同时,一道细小的银光从他的右边划了过来,速度不是很快,但却让顾航吃了一惊,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有第四个人。
  他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停顿地刺进了沈途的身体。
  手从沈途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时候,银光的前端触到了他的手腕,是一支小巧的银色钩子。钩子在他手腕上轻轻一带,只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顾航向一旁边跳开,心里有些不屑,又是个垃圾!
  “是林睿……”站在一旁的背叛者的声音透着惊恐,向四周看去。
  “那又怎么样!”顾航看了看手腕上的伤,这样的攻击力,再来十个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刚才只是他太大意,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老大早就告诉过他,对付沈途和雪狼的事不能让林睿知道,现在看来,林睿果然有问题。
  
  “钩子上有毒,”背叛者迅速靠到顾航身边,“得马上走……”
  顾航有点恼火,刚想说什么,突然发觉手腕上的伤口有些发麻,这种细小的麻木感觉迅速地向他的手臂漫延开来。
  混蛋!
  顾航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背叛者不等他说话,拉起他跃上了巷子一侧的墙头。
  
  两人消失之后,一个黑影从巷子的一头跑了过来。
  “大叔!”这人用手在沈途脸上扇了一下。
  沈途的眼睛闭着,胸口上被顾航刺伤的地方的血正不断地涌出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这人等了几秒,见沈途完全没有反应,从口袋里掏出了个瓶子,倒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掰着沈途的嘴想要塞进去。
  沈途的头突然偏了偏,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没死……”
  “你吓谁啊老天,”这人犹豫了一下,继续往他嘴里塞药,“快吃了,死了还不让你吃呢!”
  “死不了,”沈途的声音很虚弱,但眼睛里还有神采,“不吃这破玩意……你马上去树林。”
  “知道了,”这人把药放在沈途手上,“不行了就吃。”
  
  沈途看着这人跳上墙头,皱了皱眉,动作还是这么笨,太不靠谱了,他闭上眼睛:“江越。”
  “嗯?”
  “你居然是林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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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要不你先死 ...


  郎九非常后悔自己由于不会说瞎话而情急之下顺着徐北的话点了那一下头,现在徐北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个不幸的失足儿童,充满了忧虑和担心。
  “小九同学,糊糊同学,”徐北跟他一块蹲在阳台上,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撸管儿这种事,每天都进行有点太奔放了你懂吧,这事隔几天来一次就差不多了,这才刚过完年没多久,你看,春天还没来利索了……我再去帮你买几条内裤吧,这都快不够换了。”
  “不要,”郎九站起来,有点郁闷,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又没法解释,“没有就不穿。”
  “哟,是不是正合你意,反正你也不爱穿……”徐北乐了,“笨蛋,你不会把裤衩放暖气片上么,有两个小时就干透了。”
  “不放!”郎九提高声音,赌气似地喊了一句,站起来就进屋了。
  徐北愣了一下,这孩子脾气见长啊,他跟着走进去:“行行行,不放就不放,不穿就不穿,随便你,老子就是告诉你,这事弄多了不好……”
  “知道了。”郎九坐到沙发上拿了本江越给他留下的书胡乱翻着。
  
  徐北在客厅里站了一会,看郎九没有继续听他教导下去的意思,只得放弃,叼了根烟过去把电视打开了,换了一圈台没找着能看的东西,最后随便停在一个正在放海绵宝宝的台上。
  “老子的火机呢?”徐北咬着烟,平时火机都扔桌上,这会桌子上只有郎九的本子和一支笔。
  “收起来了。”
  “没事收这个干蛋,收哪了?”
  “扔了,”郎九抱着书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江越说抽烟不好,死得早。”
  “操!说谁呢……”徐北跳上沙发一巴掌打在郎九肩膀上,“你看老子像是死得早的人么。”
  郎九放下书,捏着徐北的下巴很认真地看了一会:“但是江越说对身体不好,肺会烂掉,我怕你会……”
  “江越说江越说,”徐北拍开他的手有点哭笑不得,“一会江越来了我让他跟你说一下撸管儿得节制,我说你不听,他说你得听了吧?”
  
  郎九没理会徐北说话的内容,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把徐北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用力搂住:“不抽烟好吗?”
  “你怕我死了没人管你么,”徐北挣扎了一下没成功,“我死了你沈叔立马就会出现把你接走的,放心吧。”
  “不……我想先死,你在后面,”郎九皱皱眉,“我不想看到你死。”
  “我操,不就抽根烟么,哪来这么些联想,”徐北有些无奈,但又有点感动,斜眼瞅了一下郎九,他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人心疼,徐北拍拍他的手,“别这么说……你他妈是挺会考虑,死我前头啥也不管了是吧,那我看着你死也不好受啊……”
  “那你先……”郎九马上改口,说一半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对劲,可是该怎么说又弄不明白。
  “打住!”
  
  这天从早上到下午,徐北都忍着没抽烟,火机实在找不着,出去买又懒得动,用煤气灶点烟又有点太疯狂……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郎九的那些话,他不想当着郎九的面抽烟了,省得他一副眼睁睁看着自己驾鹤西去又无能为力的痛苦表情。
  今天晚上要开始上班,沈途把酒吧联系人的号码给了他,说是去了直接电话找人就行。听着郎九在厨房里折腾晚饭,他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操,连个姓名都没给。
  “做了好多,”郎九开始往外端菜,“多吃点吧,晚上会饿。”
  “那是你,长身体呢你,”徐北拖了椅子在桌子边坐下,郎九做菜很好吃,这个得益于他超强的学习能力和精准的控制力,切条切丁,薛雅和菜谱上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切得那叫一个准,“你现在菜是越做越牛逼了,你跟薛雅你俩去开个饭店得了。”
  “好。”
  “好个屁,累死你。”
  
  徐北觉得自己真的跟养了个儿子似的,而且还是个讨命来的,甩都甩不开。
  晚上八点,他准时到达了沈途说的那家酒吧,不大,但装修得还不错,这会人还不多,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郎九说:“行了吧?你视察完毕了没?”
  “下班给我打电话好不好,我来接你。”郎九晃了晃手机,满脸期待地申请。
  “行行行,你快回去,打个车回去,直接回家别乱窜啊!”徐北推着他往路边走,准备给他叫辆车。
  “我坐公车,省钱,”郎九指了指公车站,“我知道怎么回去,不会迷路的。”
  
  看到郎九上了公交车,然后再看着他准确无误地投币以及站稳之后,徐北才松了口气,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往酒吧走。
  “你好,哪位。”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里边传出的性感女声让徐北有点吃惊,他把电话拿到眼前确定了一下,上面的确是自己存的“沈途朋友”四个字……沈途的这个朋友居然是个女人?
  “你好,我叫徐北,是……”
  “直接上三楼。”女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徐北看到这个说话有点不客气,但调子很性感的女人的时候,有点吃惊。
  这女人不年轻了,估计35左右,但长得挺惊艳,主要是腿……很长。她侧坐在办公桌后面夹着根细长的烟上上下下打量着徐北,也不说话。
  徐北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于是耐心地盯着她交叠在桌子旁边的小腿,等着她先开口。
  女人打量了他足有两分钟才慢慢吐了口烟:“沈途的朋友?”
  “嗯,徐北。”
  “我叫杨燕,叫我燕姐就行。”女人微笑了一下,眼神很媚,看得徐北心里一阵波涛汹涌,女人果然是成熟的够味。
  “燕姐,”徐北定了定神,“不知道沈途有没有告诉你,我没有酒吧工作的经验。”
  “那有什么工作的经验呢?”杨燕换了个姿势,腿收回了桌子下面。
  “什么都没有。”徐北虽然不打算说实话,但也没打算编。
  杨燕笑了起来,把烟掐了:“还真是……没事,下去找领班,先在吧台做,活不累,具体的事领班会告诉你,另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我。”
  徐北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觉得杨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后背上,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怎么听都让人歪处想。
  
  领班是个男的,他说自己24岁,徐北有点不信,他一笑起来那一脸褶子都能夹住烟了,让徐北叫他叔徐北估计都能叫得出来,这24岁活得值了。
  “燕姐真是照顾你,”这小老头一开口说话就一股子醋劲,“一点经验没有的人也安排到吧台来,还不得我教你……”
  这要搁在平时,徐北早一扭头走人了,谁有工夫听他在这酸了巴叽地抱怨,但这会他还得挤出点笑容:“是,辛苦你了,多担待担待。”
  “唉,没事没事,我叫……”小老头把他领到吧台,“燕姐有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
  “没有。”徐北有点烦燥,直接说不就得了,还非得绕个弯。
  “真是的,我叫巴尼,叫我小巴得了。”小老头一脸郁闷地说了一句。
  
  巴尼?巴尼!巴你妈啊……
  徐北看着他这样子,特别想一脚蹬到他小瘦屁股上,巴尼就巴尼吧,还他妈小巴,你这是英文还他妈是中文名啊!
  “小巴。”徐北咬着牙很悲愤地应了一声,杨燕看上去那么精明个女人,怎么会让这么个二逼做了领班?
  
  好容易等到巴尼把吧台里的事给他交待了一遍之后走开了,徐北趴在吧台上长长舒了口气,这班还没开始上就快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别介意,他就这样,人不坏的。”从吧台后边的阴影里传出个声音,把徐北吓了一跳,仔细看过去,发现那里蹲着个穿着制服的人。
  “哦。”徐北弯下腰往那人脸上看了看,那人很配合地从阴影里移出来了一点,是个男人,这个才叫二十多岁的男人,起码脸上笑起来没皱纹。
  “我带你去换衣服吧。”那人站了起来。
  “换……这是围裙么……”徐北看着他身上绿色的制服和白色围裙,眼泪都快下来了,“非得穿成这样么?”
  “这个啊,燕姐设计的,”那人笑笑,向徐北伸出手,“我叫小志。”
  “我叫徐北……你们燕姐是开餐厅出身的吧。”徐北发现这里的人都没个正经名字,什么巴尼,小志的,早知道刚才他应该说自己叫小途。
  
  酒吧十点开始上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乐队也开始上台准备。
  这是徐北很熟悉的氛围,在没捡到小狼,没被班大同逼得跳崖之前,酒吧是他最常去的地方,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跟一帮狐朋狗友,是真正的狐朋狗友,出了事就一哄而散的那种……
  不过现在同样的环境,徐北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当然会不同。
  这是徐北平生第一次系围裙,别扭得路都快不会走了,站在吧台后边一个劲扯来扯去,围裙就围裙吧,还弄个波浪边!
  好在这工作只用站在吧台后边,服务生过来要酒就拿,客人坐吧台点了直接放过去就行。
  徐北以前去酒吧一般喝啤酒,对别的酒不是特别了解,碰上听不明白的小志会直接帮他拿了,这人还行,话不多,但性子不错,也愿意帮人。
  
  “有人看上你了。”没人点酒的时候小志趴在吧台上,眼睛在场子里无所事事地看。
  “哪个?”徐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离吧台最近的一个双人台子边坐着个妞,长靴皮裙,露着一小截雪白的大腿,看完了腿徐北才把眼睛往上移到了妞的脸上。
  挺正,就是妆化得有点浓。
  这妞明显是在看徐北,甚至在徐北打量她的时候也没有回避,反而托着腮冲他笑了一下。
  徐北绝对没有利用酒吧上班的便利泡妞的意思,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还是勾起嘴角给那妞回了个微笑。但他马上就有点后悔,虽然他这个微笑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为这妞一直毫无顾忌地盯着他看。
  这妞直接站起来向吧台走了过来。
  “操。”徐北小声骂了一句。
  “高手啊。”小志脸冲着正前方,目不斜视地说了一句。
  
  “百利甜加牛奶。”这妞在吧台前坐下,长长的指甲在台面上敲了两下。
  “稍等。”徐北的视线在她敞着的大衣里露出来的乳|沟上停留了一秒,转身给她拿酒。
  这妞拿了酒也不喝,手指在杯壁上一下下敲着,眼睛还是在徐北脸上来回扫。徐北被姑娘盯着看的历史不短了,但这么直白的还是不多见,他被盯得有些别扭,靠到小志边上小声说了一句:“你过那边去。”
  小志笑笑,跟他换了个位置。
  
  那妞在吧台连点了四杯百利甜加奶,待了整整两小时没挪地方,等到那妞终于离开的时候,徐北都快崩溃了。
  “我操,老子头一回知道被人这么盯一晚上是他妈会死人的。”徐北撑着吧台。
  “她是常客了,总来的。”小志低着头擦杯子。
  “总来?”
  “嗯,平时都有人跟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你悠着点,有主的。”
  
  一点的时候徐北有点犯困,平时这会他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没准梦都做完一个了,现在却在吧台后边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中途到是跟小志换着休息了两次,但腿还是感觉开始有点打不过弯了。他没这么辛苦地上过班,有点吃不消,一想到得两点才能走人,他就有一头栽倒的冲动。
  快一点半的时候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郎九,他刚一接电话就听到郎九欢快地声音:“下班了没,我在门口。”
  
  徐北跟小志说了一声,着急忙慌地跑到门口,这个二货怎么自己就这么直接跑过来了!
  “小北!”郎九站在空荡荡的马路边上,一脸笑容。
  “傻逼了你,谁让你大半夜跑出来的啊,”徐北过去在他脸上拍了拍,“让人拐了怎么办……”
  “我想你。”郎九也不管有没有人看见,一把搂过徐北,把脸埋到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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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偷偷洗内裤被发现了 ...


  “你这几天有心事,”班大同压在林睿身上,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死死抓着床单的手,林睿的手很瘦,却很有力,这种隐忍的状态每次都能让人热血沸腾,他伏在林睿耳边,“叫出来吧……”
  林睿的脸埋在枕头里,只能听到他有些痛苦的沉重呼吸,在班大同最后几下疯狂地抽动之后他才闷声发出了些许压抑着的呻吟。
  班大同胳膊撑着床,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在林睿光滑的背上,因为抓捏而留下了淡淡红色痕迹的背看起来有诡异的美感,班大同轻轻地在他背上摸了一下:“不是这几天有心事,你是这段时间都有事。”
  “班哥,”林睿动了动,抱着枕头侧过脸,“我被骗了。”
  “谁他妈敢骗你,”班大同起身下床,想了想又回过头看着他,“是连军的的事吗?”
  “谁杀的连军我不知道,”林睿眼里闪过一道细小的光芒,声音很冷,“他们绕过了我。”
  班大同沉默了一会,站起来进了浴室,把喷头的水开到最大,手还没有离开喷头的开关,就在一片水声中听到了林睿闷在枕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咒骂:“混蛋——”
  
  “明天我去北岭,”几分钟之后,林睿在浴室门外说了一句,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果我死了……”
  班大同的手抖了一下,开关一下被他掰断,水猛地从断口喷射而出,在他胸前溅起巨大的水花,他没出声,听着林睿的声音。
  “如果我死了……你去找沈途。”
  
  班大同一脚踹开浴室门走了出来,抓了件浴袍往身上一披,冲着卧室外面就喊:“都他妈死了吗!这他妈什么水管!活他妈腻了吧!”
  几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也顾不得别的,扑到总闸上把闸门拧上:“班哥,我们马上修好……”
  “修你大爷!修你大爷!修你大爷!”班大同直接一脚踹在手下后腰上,又上去连着踩了好几下,“这还修个屁!换新的!换新的!换新的!”
  林睿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发了飙的班大同,他不确定自己明天去了北岭能不能活着回来,也不确定如果他真的死了,班大同会不会去找沈途。
  沈途同样也是自身难保呢,林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床上躺下了。
  
  郎九第七次被沈途的爪子在身上狠狠划过,所有的伤都集中在他的背上,沈途甚至能准确地在同一条伤口上划下第二道。
  “小废物。”沈途蹲在石头上看着他,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这种语调和这种笑容让郎九非常愤怒,但他没有办法摆脱这种被动的处境,沈途的速度太快,而且每次出手时机和动作都不一样。
  太讨厌了!郎九把银白色的爪子深深插进雪地里,雪一直没到他的手掌,哪怕是这样也很难感觉到沈途的动静。
  “认输吗,认输就不杀你。”沈途晃晃爪子。
  “不。”郎九想也没想就回答,他并不是不相信沈途真的会杀的,可是哪怕沈途杀掉他,他也不会认输,承认自己输了这种事他不能接受。
  “那继续,”沈途笑了,郎九这个犟劲他很喜欢,但是如果一小时之内他还是不能躲过他一次进攻,说明他真的没机会,那他一定会杀了郎九,因为就算自己不杀他,他也会死在顾航手上,“你的脑子是不是吃狗粮吃傻了。”
  郎九没出声,盯着沈途,全身每一个器官都在全力以赴地捕捉沈途的动静。
  
  他不是完全感觉不到沈途,而是感觉到了也来不及有动作。
  如果……他可以在沈途有动作的同时……
  也就是不要思考。
  
  沈途再一次从石头上跃起,扑了过来。
  这一次郎九没有再去试着判断他要怎么出手,而自己应该怎么躲开,事实证明这些都没用,这次他都没有去仔细看沈途的手进攻的方向。
  在沈途移动的同时,郎九从雪地上猛地窜了出去。
  
  沈途的爪子还是再一次划在了他的背上,郎九落到地上时爪子狠狠地插进了树干里,他还是没能躲开沈途的进攻!还是不行!
  郎九有些恼火,手上使了点劲,树干发出了断裂的脆响。
  
  但这次沈途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嘲笑他,只是很简短地说了一句:“再来。”
  接就没有停顿地再次扑了上来。
  郎九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出手之前的思考,直接转身往后扑了过去,爪子完全凭着本能挥了出去。
  不躲了,反正也躲不掉,躲烦了!
  
  随着手臂的一阵剧烈的震动,郎九感到有冰凉的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咽喉上。
  沈途一只手架住了他的爪子,另一只手的爪子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只需要往前一顶,就能刺穿他的喉咙。
  “为什么……”郎九看着沈途,失望得简直话都不想说了。
  “很好。”沈途收回手,笑了笑。
  “很好?”
  沈途的爪子慢慢收了回去,是很好,他只想着郎九只要能躲开一次就好,没想到他会转头进攻,虽然有些莽撞,但是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攻击力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他没有告诉郎九,挡住他那一击,自己的整条手臂都麻了。
  
  “小九,”沈途坐回到石头上,“你能听到什么。”
  “很多,风声,叶子的声音,”郎九蹲到雪地上,慢慢放松下来,背上的阵阵巨痛开始向他袭来,“虫子叫……”
  “能闻到什么。”
  “也很多,什么味道都有。”郎九乖乖地回答,他不知道沈途问他这些做什么。
  “所以你躲不开,你太依赖这些,依赖你听到的,闻到的,看到的,”沈途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很平静,让郎九觉得心里一下安宁了下来,“这些东西对你有帮助,但不是在战斗中,你要学会有时候抛开这些。”
  “战斗?”
  “战斗,一个疏忽就会没命的战斗。”
  “我为什么要战斗?”郎九有些不明白,他一直跟徐北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连打架都没有过,怎么会扯到战斗上?
  沈途没有回答郎九的问题,沉默着坐了一会,站了起来。
  “来。”
  “做什么?”
  “跑一跑。”
  “又跑?”
  “活动活动。”
  
  郎九回到家的时候快五点了,徐北的呼吸很匀,能听得出来睡得很沉。他悄悄进了浴室,把内裤脱了下来看了一眼,之前被沈途划伤流出的血沾到了内裤上。
  应该脱光的,郎九一边搓着裤子一边郁闷地想,这样累了一晚上回来还要洗裤子真是太烦人了。沈途带着他在林子里又是几十圈地跑下来,而且速度很快,他身上的伤口拉得很疼,不得不咬牙跟着,累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把裤子晾上之后他又回到浴室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已经不流血了,沈途说明天就会好,晚上不能让徐北发现。
  
  变回大毛球跳回床上刚躺好,徐北立马一个翻身压了过来,胳膊腿很不人道地砸在小狼的背上,它后腿蹬着床单往枕头上挪了挪,以免呼吸不畅。
  小狼就这么驮着徐北的胳膊和腿闭上眼睛,太累了,要赶紧睡着。
  
  第二天徐北踢了小狼好几脚,它才睁开眼睛,然后往徐北怀里挤了挤,闭上眼睛接着睡。徐北捏了捏它的耳朵:“糊糊同学,现在还没立春呢,你就开始春困了?”
  小狼眼睛睁开一条缝,它是真不想动,第一是还有点困,第二是因为徐北没有躲它,任凭自己靠在他怀里,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它不想离开。
  “那你接着睡吧,我去弄早餐。”徐北坐起来,小狼顺着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它似乎对此有些不满,站起来又往徐北身上蹭,体型优势让它成功地将徐北按回了枕头上,它很满意地在徐北脖子上舔了舔又趴下了。
  “你怎么了,”徐北在它背上的毛里抓了抓,“一会伟大的江老师要来了,你打算吓死他么?”
  小狼很无奈地慢慢站了起来,懒洋洋地跳下床抖了抖毛,江越每天都很准时地来,从没迟到过,它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叼了衣服去换。
  
  每天半夜要超强度的训练,白天要上课,只有下午能休息一会,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开始郎九对于自己能够强大起来保护徐北很有兴趣,可是几天过去他就有点吃不消。徐北虽然日子过得很混乱,但对他还是很心疼的,他跟徐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吃过什么苦……
  沈途却完全是徐北的反面,每天的训练郎九一想起来就有些发怵,除去每次都会受伤之外,跑步跳跃,这些枯燥乏味的内容必不可少,而且强度越来越大。
  
  “小废物,”沈途对他的称呼也变了,每当他受伤,沈途都会改口不再叫他小九,“你真让我失望,这都躲不开。”
  能让郎九咬着牙每天来训练的动力,除去徐北的安危之外,就是沈途这种永远居高临下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
  “你才是废物。”郎九在训练的时候很少说话,被逼急了才会开口。
  而今天沈途居然手上拿着一把刀,这刀比爪子要长不少,攻击范围一下扩大了很多,郎九被他连续在手上肩上砍了好几下,一下被激怒了。
  太不公平了!
  郎九就想把沈途狠狠地掀翻在地,扑上去撕碎他!
  
  沈途对于郎九眼里一天比一天犀利的眼神很满意,虽然他现在还有些笨拙,还有些沉不住气,跟顾航相比,他还差得远,但是他本能正一点点被唤醒,那种时不时会让沈途暗暗吃惊的本能。
  而且,他身上有着顾航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顾航的心里只有仇恨和愤怒,郎九不同,他会愤怒,会生气,会爆发,同时他也有正常的感情,他有在意的东西,喜欢的人……
  这是最重要的,为恨而恨的人注定会失败。
  
  郎九这是第五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伤痕累累地回到家里。虽然说他现在受伤的次数比一开始要少了,但却伤口却比之前要更深,更疼……沈途下手越来越狠。
  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面对,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沈途说的如果不全力以赴就会死掉,真的不是开玩笑,沈途是认真的,如果他无法对抗,他就会死在沈途手里。
  
  每天郎九最安心的时间,就是回来之后往床上一钻,贴着徐北睡下。很多时候徐北在睡梦中只要感觉到了他,就会下意识地伸手过来搂住他,尽管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郎九还是很开心。
  他悄悄吻过徐北很多次,徐北都没有察觉,甚至是偷偷地伸手到徐北衣服里抚摸,他也没有发现,只可惜每天都很累,他有时候还没摸过就挺不住了,变回狼形一睡就到天亮。
  
  “郎九同学,你来一下。”郎九早上起床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徐北在阳台叫他。
  “什么事?”他很欢快地跑到阳台,阳光照在徐北的脸上,他半眯着眼的样子看上去迷人。
  徐北指了指他晾在阳台上的内裤:“我数着呢,五天了,每天早上都会看到一条还没干的内裤晾在这里,你他妈给老子解释一下呗,怎么个意思?”
  郎九愣了一下,掌心有些冒汗,他没想到徐北会注意这些。
  “我洗的。”郎九小声回答。
  “废话,当然是你洗的,我洗的我还不知道么,”徐北皱了皱眉,“你每天半夜洗内裤玩?”
  “我……”郎九没有撒过慌,面对徐北的追问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能告诉徐北他每天晚上出去做什么,徐北会担心,会生气,“我弄脏了。”
  “弄脏了?怎么弄脏的?天天弄脏?”徐北有点莫名其妙。
  “嗯。”郎九低着头,脑子里乱成一片,怎么办?
  
  徐北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轻轻推了他一下:“你不会是……自己弄那个……”
  “什么?”郎九有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徐北,愣了一会明白过来徐北是在说什么,于是顺着就点了一下头,“是……”
  “我操|你大爷啊!”徐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你他妈天天晚上弄么?你那什么也太强了点吧,再你妈是青春期这也有点太频繁了吧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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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沈途的特训开始了 ...


  早上醒的时候徐北发现自己把小狼当个大抱枕搂着,腿和胳膊都压在它肚皮上。徐北翻身躺平,有点郁闷,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搂东西睡觉的习惯,以前还老鄙视乔谦来着。
  侧卧着的小狼从鼻子长长舒出一口气,它一直被压着,气都快喘不匀了。
  “傻逼,”徐北伸了个懒腰,又闭上眼,“不会动一下么,压死你。”
  小狼也跟着在床上把四条腿都绷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一阵抖毛,从窗帘缝隙里射进来的阳光里可以看到它飞舞着的白色细毛。
  “滚一边哆嗦去!你他妈不知道自己掉毛啊!”徐北怒了,小狼掉下来的小细毛到处都是,好几次徐北吃东西的时候都能吃出一根白毛来。
  小狼跳下床,又在地板上伸了个懒腰才慢慢走出了卧室。
  
  徐北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过两天去医院再检查一次,应该就差不多了。手如果没有大碍了,就得开始考虑生计问题。
  一想到这事他就一阵烦燥,想了想,喊了一句:“郎九同学,手机帮我拿过来。”
  郎九把手机拿进来递给他,又皱着眉打了个呵欠。
  “你他妈昨晚上没睡么。”徐北一边拔号一边扫了他一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郎九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刚起床就打呵欠。
  “睡了。”郎九转身出去,他的确是困,不是因为少睡了两个小时,而是因为沈途拉着他狂奔的那几十圈,还有人形时间长了点。
  不过郎九还是打算每天都去,不光是为了保护徐北,还有一点他很感兴趣的,沈途连续两天人形,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沈大爷,你把我弄到安河就甩手不管了?”徐北躺在床上给沈途打电话,来安河已经一个月了,这中间沈途就没跟他联系过几次,他有点愤愤不平,“你是不是当老子是印钞票的啊,你也不怕我在这饿死啊。”
  “我觉得差不多啊,你不是来钱很轻松么。”沈途听起来在吃早餐,很悠闲的声音。
  “滚蛋,”徐北坐起身往客厅里看了一眼,郎九正在浴室洗漱,“我暂时不打算那样了,对郎九影响不好,他学得太他妈快,出手比我还快,这不行……”
  
  “你手好了没。”
  “基本好了吧,”徐北看了看手,“过两天去医院复查一下,现在也差不多了。”
  “给你介绍个工作吧,”沈途也没多问别的,很干脆地说,“做过酒吧没?”
  “做?没做过,倒是经常去,”徐北愣了一下,“你不是吧,我去酒吧能干什么……”
  “你不去酒吧能干什么,”沈途笑了起来,“你也就长得还不错。”
  “我操|你大爷沈途,”徐北怒了,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套裤子一边骂,“你就说吧,你怎么安置老子,只卖艺不卖身。”
  “先去送酒什么的吧,朋友的酒吧,还有个照应……”
  “靠谱么,一只狼的朋友开酒吧?”
  “你去不去吧。”
  “去。”
  
  当然去,不就是酒吧里点个单端个酒么,又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还能抽空瞄瞄妹妹什么的,不错。徐北挂了电话到客厅里,在冰箱里找吃的,徐岭拿来的东西里有不少微波食品,微一下波就可以吃。
  “你要去工作?”郎九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有一条内裤。
  徐北把裤子扔给他,想起来那天他得意洋洋地说自己腿长,徐北仔细看了一下,是挺长,而且肌肉匀称,紧绷绷的:“嗯,让你沈叔联系的,再不去弄点钱,咱们快揭不开锅了。”
  “我去,”郎九想也没想,“你不要去。”
  “你跟家呆着就行了,跟着江越上课……”
  “不,你手没好,工作很累。”郎九拉过徐北的手轻轻摸了摸,徐北的手里有钢钉,他也不知道这个钢钉以后是不是要拿出来,总之让这样的徐北去工作就是不行。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这工作不累,你要真想让我省点心就老实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江越来上课的时候,徐北总算是跟郎九纠缠完了上班的问题,一看到江越,跟看到了救星似的:“我操江老师你老人家可算来了,你快给这个木头脑袋二货上课,烦死我了。”
  “你要出去?”江越看着徐北忙着穿外套,拍了拍郎九的肩,“乖九来,咱们聊会。”
  “我出去遛达一圈,顺便买点菜。”
  郎九闷闷不乐地看着徐北出了门,转头一脸郁闷地看着江越:“他要去工作。”
  “嗯,你心疼他了吧,”江越趴到桌上,笑着看他,“等你学会很多东西了,就可以不让他去了,但是你现在去打工的钱不够你们俩人过的,你要认真学……晕死这是什么!”
  
  一盒拆开了的套套就乱七八糟的堆在桌子上,江越一眼扫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们……用这个了?我的天啊……”
  “这是套套,”郎九很开心地给江越答疑解惑,这还是第一次他有机会教给别人东西,一下来了兴致,“避孕,防病,润滑。”
  “……啊,知道了,”江越听着郎九熟练的解说感觉有点扛不住,他拿起桌上的套套,数了一下,发现少了一个,“我的娘,用过了?”
  “没有,我拿了一个,”郎九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他不让我拆。”
  江越把套套都塞回盒子里装好,语重心长地对着郎九:“乖九,你告诉我,你跟徐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要……那什么……他?”
  “那什么?”
  “就是……哎哟……就是我MP4里那样?”
  “嗯,”郎九应了一声,想了想又抬头看着江越,“可是他很疼……”
  “我操!”江越大喊了一声,也顾不上在郎九面前维持一个老师的形象了,他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郎九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操……我终于知道徐北为什么打我了……”
  
  江越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如果不把郎九在这方面的空白做一些填补,自己没准以后还会挨揍,徐北打人一点不留情,下手重得很,上回被揍一拳,他一直到中午还反胃,左手也这么大劲。
  “乖九,今天的课改一下,我们来说一下你和徐北的事……当然,他回来以后就不能说了。”
  “嗯。”
  “来,徐北对你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喜欢一个人,不能硬来的你懂吧,这个事是这样的……”
  
  徐北拎着菜回来的时候,江越正和郎九头碰头地对着本子表情严肃地上课。看到他回来,郎九马上跳起来接过他手上的菜,很熟练地拿到厨房里放好准备弄。
  “中午在这吃吧?”徐北看看江越。
  “……不了,不了,课上完了,我走了。”江越着急忙慌地穿上外套就跑。
  徐北有点莫名其妙,突然看到了桌上已经收拾好了的套套,头发差点都站起来咆哮了,他冲过去一把拉住江越:“你……”
  “没事没事,我没看到。”江越挣扎着往门口去,他怕徐北一恼火又揍他。
  “这是我弟给我送东西来的时候夹带着拿过来的!”徐北扯着他衣服解释,江越隐约知道郎九的事,他怕这玩意儿会加重江越的怀疑。
  “啊……你弟……真体贴,”江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胡乱应付着,“我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弟弟。”
  
  郎九一直在厨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房门哐地一声关上,徐北的脚步声往他这边过来了,他赶紧低头继续处理徐北买回来的鱼。
  他讨厌吃鱼,腥味不管怎么弄都去不掉,但好像徐北很爱吃,所以他没有告诉过徐北他吃鱼的时候总想吐。
  徐北进了厨房并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墙边看着郎九忙来忙去的背影,郎九个子高,案板对他来说有点矮了,但他弯着腰忙活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协调,让徐北有一种错觉,挺温暖的。
  江越肯定跟他说了什么,要不他不会听到自己进来都不回头讨一下表扬。不过徐北对江越还是信任的,江越虽然有时候少根筋,但在很多问题上比他更能表达清晰。
  自己根本就开不了口的那些问题,江越总有办法给郎九解释清楚。
  
  “红烧还是清蒸?”郎九拿起弄好的鱼冲他挥了挥,甩了他一脸鱼腥味的水。
  “清蒸吧,”徐北擦了擦脸,“你能不能稳重点。”
  “要不要试下红烧?”郎九就知道徐北要清蒸,徐北每次都说清蒸,清蒸的味最大,他很期待地看着徐北,希望他偶尔也吃一次腥味不那么重的红烧。
  “随便吧……”徐北转身准备出去,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郎九,“你是不是不爱吃鱼?”
  “没有,”郎九笑得很灿烂,“你爱吃所以问一下。”
  “那你爱吃什么?”徐北走到郎九身边,自己好像有点失败,一块住了这么久,一个孩子都能觉察到自己爱吃什么,可自己却完全没有注意过郎九爱吃什么,他还真就是把郎九肚子喂肚别的就不管了。
  “炖牛肉,”郎九冲他笑笑,舔了一下嘴,有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颗尖牙,“还有……烧鸡。”
  徐北用手指在他的尖牙上轻轻敲了两下:“明天吃炖牛肉吧。”
  
  郎九为这句话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在兴奋,徐北面冲墙侧躺着,他对着徐北的后脑勺很开心地小声叫了一声:“小北。”
  “嗯?”徐北应了一声,郎九突然开始叫他小北,昨天晚上听到的时候他还有点奇怪,郎九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不过这种低沉而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叫着自己名字,无端地让他感觉挺亲切。
  “你爱吃炖牛肉吗?”郎九往徐北身边蹭了蹭。
  “没有特别感觉,你爱吃我们就吃。”
  “一顿鱼一顿牛肉好不好。”郎九又蹭了蹭,贴在了徐北的背后,把胳膊搭到了他的腰上。
  徐北叹了口气,郎九的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也没说什么,这孩子太粘人了:“你要不爱吃鱼,顿顿牛肉都行,我没所谓的。”
  “我也没事。”郎九手挪了挪,握着徐北的胳膊。
  “看来是你不爱吃鱼哈,那咱以后不吃了,你不爱吃就说。”
  “嗯。”郎九趁着徐北这会和颜悦色的,赶紧悄悄地又往前贴了贴,然后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江越说了,不要每次都惹得他骂人才住手。
  
  徐北睡熟了之后,郎九悄悄起了床,他一直没睡,怕到了时间自己醒不过来,这是和沈途约好的第一次训练,他不能迟到。
  这次他没像昨天那样光个膀子就出去了,而是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服才出了门。
  
  靠近树林的时候郎九仔细留意了一下,没有发现沈途的气息,但等到他跑到那块石头边的时候,沈途已经坐在那里了。
  “衣服脱掉。”沈途见了他也没别的话,直接下了命令。
  “为什么?”
  “会弄破衣服,全都脱掉,留内裤就行了。”
  “哦。”虽然有点别扭,但郎九还是听话地开始脱衣服,早知道训练不让穿衣服,他刚就不费那么大劲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才出来了。
  
  脱完衣服,郎九抬起头刚要问沈途现在要做什么,沈途突然站了起来,没等郎九反应过来就已经冲了过来,指尖在月色下闪着黑色的光芒划了过来。
  郎九只觉得背上一阵光锐的疼痛,等扭过头的时候,沈途已经跃到了他身后两米开外:“疼吗。”
  “疼!”郎九皱眉,背上有细细的触角划过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流血了。
  沈途没出声,再一次扑了过来。
  
  这次郎九留了心眼,他猜到沈途还会再动,所以一直没有放松,沈途再次冲上来的时候他迅速地往旁边跳开去。
  但是似乎没有起什么作用,左臂上又是一阵疼痛,他看了看,一道深深的口子。
  
  “你的爪子呢,”沈途晃晃自己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嘲弄,“让我看看你的爪子,不反抗的话一小时以后你会死在这里,小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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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糊糊要保护徐北 ...


  “小北,”郎九侧躺着,手撑着脑袋看着正闭着眼睛假寐的徐北,“那个套套……”
  徐北不动也不出声,面无表情地闭着眼,心里万马奔腾,山河咆哮,郎九对于套套的兴趣超出了他的预计,一晚上他都缠着徐北,虚心求教关于套套的问题。
  应该告诉他那是一打汽球才对,徐北觉得今天自己尽干傻逼事了,先是告诉郎九给他点时间,然后又二了巴叽地给他讲解套套……
  “我拆一个看看?”郎九手指搓了搓,徐北听到了塑料包装的声音。
  “拆你妈逼!”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骂了一句睁开了眼睛,看到郎九正很有兴趣地用手指夹着一个套套研究,“你不睡就滚客厅玩套套去。”
  “睡。”郎九迅速把套套塞到枕头下面,躺下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郎九最喜欢就是徐北睡着了,但自己还没睡着的这段时间。
  徐北睡着之后很安静,有时候睫毛会轻轻地颤动,他会忍不住伸手去摸一下,更多的时间就是像现在这样,他托着下巴趴在床上,定定地看着,徐北缓缓的呼吸扑到脸上,有一种痒痒的又很温暖的感觉。
  就这么一直看到半夜,郎九觉得身上有点酸,于是坐起来准备脱掉睡衣变回狼形。
  刚脱了一半衣服,就听到有人在楼下叫他,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是沈途。
  “小九,下楼来,不要吵醒徐北。”
  
  郎九手里拿着睡衣,有点犹豫,不知道为什么沈途要偷偷找他,他看了一眼徐北,还是睡得很沉。
  沈途又催了他几声他才慢慢下了床,沈途给他的感觉并不亲近,而且他每次出现,自己都觉察不到,他身上有一种不可捉摸的气场,不像江越,如果楼下叫他的人是江越,他不会犹豫。
  但是……沈途救过他,似乎对他也没有别的威胁……
  最后郎九还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出去了,为了怕吵醒徐北,他直接光着膀子穿着拖鞋出的门。
  
  沈途看到他下来,在月色下挑了挑眉:“冷么?”
  “不冷,”郎九站在他面前,“什么事?”
  “跟我去个地方。”沈途也没多解释,转身就走。
  郎九站在原地没动,他不能跟沈途走,沈途不告诉他要去哪里,万一时间长了,徐北醒了看不到他会着急,说不定还会破口大骂。
  “两个小时之后送你回来,放心吧,”沈途看出了郎九的心思,笑了笑,“徐北不会知道。”
  
  沈途带郎九去的地方是老城区的边缘地带,也已经靠近安河的边缘,大多数老房子都已经拆迁,没拆的也有不少已经没有人居住。
  郎九跟在沈途身后,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跟得上,沈途的速度太快。
  从出发到郎九闻到血腥味,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沈途在一栋已经拆了一半的四层楼房前停下了,郎九皱着眉,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同时他也闻到了另外的一些气息,直觉告诉他,这是同类。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把血腥味和同类联系在了一起,这让他感觉莫名的不安。
  
  “今天我带你出来的事,一定要保密,对谁也不能说,徐北也不能,”沈途看着郎九的眼睛,“如果你告诉他了,会让他陷入危险,懂了吗?”
  “嗯。”郎九有些不解,但还是闷声答应了。
  “来。”沈途走进了楼道。
  
  血腥味是从三楼的楼道里传来的。
  郎九在沈途让开到一边之后,看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两具四分五裂的尸体。
  他一下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
  由于受到惊吓,他的指尖一阵疼痛,闪着银光的利刃刺穿皮肤,猛地探了出来。
  “这是谁!”郎九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沈途扫了一眼他的手指,除了大拇指,其余的手指都伸出了锐利如同长刺的银白色爪子,带着微微的弧度。
  真漂亮,沈途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同伴,”沈途蹲了下去,手指在尸体碎裂的断口处碰了碰,“他们和你一样,也是狼。”
  郎九对于同类的气息很敏感,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无法思考,他被徐北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是死亡,而这样的残酷的死亡方式让他有些无接受。
  “为什么……”郎九靠着墙,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内心里强烈的不安和抗拒让他想逃离这里。
  “小九,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沈途站起来,将手指上沾着的血擦在墙壁上,“这些东西从你一出生就跟着你了,是你必须面对的东西。”
  “是那个人。”郎九听不懂沈途的话,但却在空气中捕捉到了细微的一丝气味。
  “哪个人?”沈途拍了拍郎九的肩,往楼下走去。
  “那个光头。”郎九指尖的利爪慢慢缩了回去,他慢慢地缓过劲来,觉察到了这丝已经淡到几乎不可闻的气息。
  “能闻到?”沈途停了一下,回过了头。
  “嗯。”
  “有什么……感觉?”
  “感觉?”郎九跟了上去,他不想在这里再多呆,他要离开这里,“没有。”
  
  沈途又开始了飞速地奔跑,郎九紧紧地跟着他,夜里的风刮得很紧,寒冷得如同刀片在身体上掠过,郎九似乎没有感觉地奔跑着。
  “这里,以后每天晚上三点,我在这里等你,”沈途在一片树林里停下了脚步,“记得来的路吗。”
  “记得,可是为什么?”郎九看看了四周,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
  “我教你些东西,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沈途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学会保护徐北。”
  “保护徐北?”郎九一下紧张了,盯着沈途,“他有危险?”
  “现在还没有,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你现在什么也不会,如果有一天真的碰上什么事,”沈途顿了顿,“比如你刚才看到的……”
  “不会。”郎九打断沈途,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在徐北身上,绝对不会。
  “这不是放句狠话就可以的事,死在那的人,比你强大得多,如果那样的事真的发生在你和徐北身上,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沈途笑笑,郎九还太嫩,比起从小在炼狱一般的环境中长大的顾航,他幼稚得让人心疼。
  “不会。”郎九皱着眉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沈途的意思是他无法保护徐北,这在他看来是最不能接受的结论,他倔强地不肯妥协。
  
  沈途没有说话,突然从石头上一跃而起,郎九只感觉到一阵冷风刮过,沈途已经闪到了他眼前,手指上黑色的利爪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如果我是他,”沈途用尖锐的爪尖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划了划,“你已经死了,小东西。”
  “因为我累了。”郎九知道沈途说的是事实,他没有看清沈途是怎么过来的,更没有来得及对沈途的袭击做出反应,但他嘴上还是不肯承认。
  沈途慢慢收起爪子,看着有点孩子气的郎九,笑了笑:“我也累了,我人形已经两天了,你找借口。”
  “你比我老,”郎九有点沮丧地蹲到地上,“比我有经验……那我该怎么办。”
  “你才老,”沈途坐回石头上,“每天晚上三点来这里,我教你。”
  “……好。”郎九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两个小时,他听了一下,徐北呼吸很平静,还在沉睡当中。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刚在树林里沾了一脚的雪泥。
  其实他本来可以早点回来,但沈途说时间有多,可以今天就开始教他,他本着保护徐北的意愿同意了。
  可没想到接下去沈途先是带着他在树林里一圈圈地跑,跑得他的肺里都被寒风灌得冷透了才停下。接着就让他蹲在地上,也不说要干什么,郎九问他,他就说一句,蹲着。
  就这么在原地蹲了半个小时,沈途突然站起来,说送你回去吧。
  
  郎九一边冲洗着拖鞋一边有些郁闷,沈途这教的是什么呢,蹲在那里谁不会,又不说要做什么,就像傻子一样,这样蹲着就能保护徐北了吗?
  卧室传来了响动,徐北起来了,他赶紧穿上鞋走出浴室。
  “你大半夜干嘛呢……”徐北顶着一脑袋乱七八糟的的头发,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你怎么还这样子,变回去啊,想死了吧。”
  徐北没有开客厅的灯,卧室透过来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整张脸都很柔和,带着些慵懒的表情让郎九的心一阵狂跳。
  他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徐北,低下头把脸埋在他肩上。
  
  “干嘛?”徐北睡得有点迷糊,困得要死,对于郎九的举动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别闹,老子要撒尿。”
  郎九的手搂着他的腰,透过睡衣能感受到徐北的体温,他手上紧了紧:“我会保护你。”
  “啊……”徐北半眯着眼睛,基本没明白郎九的意思,“保护吧。”
  “谁也不能伤害你。”郎九抬起头看着徐北,徐北还是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看起来格外诱人。
  
  郎九的唇轻轻覆过来的时候,徐北还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想着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郎九的唇有些凉,确切地说,他整个人都有些凉,不像平时那样总是暖烘烘的。
  是冷吗?
  
  郎九的舌尖慢慢顶开徐北的牙齿,伸了进去,在他的嘴里一点点探索。
  “嗯……”徐北往后躲了躲,但郎九很快抬手扶在了他脑后,继续深入。
  随着郎九的吮吸,徐北慢慢清醒过来,郎九已经搂着他的腰往后一点点压到了墙上,手伸进了他的睡衣里,在他背上抚摸着。
  徐北身上有点发软,刚睡醒全身是乏力的,他抬手推了推郎九,当然是纹丝儿不动的,但掌心却感受到了郎九已经开始渐渐恢复温暖的皮肤。
  他莫名其妙地有些燥热。
  郎九的吻温柔而专注,手指细细地在他背上一寸寸地游走,这种如同蚁行般的轻抚让他有些无力抗拒。
  有些感觉是不由大脑控制的,有些反应也同样会脱离大脑的掌控。
  
  当郎九把腿卡到他双腿中间,整个都压了过来的时候,徐北脑子里一阵晕眩,分不清自己是困还是别的什么,他只感觉整个人都被郎九的气息包裹住了。
  郎九的吻从唇上离开,转移到他耳边,因为耳垂被轻轻噬咬而传来的强烈快感让徐北有了反应。郎九也感觉到了大腿上紧贴着徐北身体的地方有了某种变化,他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手开始撕扯徐北的衣服。
  
  这个动作让徐北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推了推郎九:“你又抽疯是不是?”
  郎九喘着粗气,看着徐北的脸,他心跳很快,体温很高,他强烈地想要找到上次那种感觉,进入徐北身体的感觉,被紧紧包围着的感觉,欲望释放出来的感觉……
  但徐北紧皱着的眉和带着不满的眼神还是让他犹豫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我……”
  “你个屁,”徐北推开他,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又弯了弯腰,操,这真他妈是憋的,他手撑着膝盖,“你真能折腾,你他妈怎么动不动就来这一套。”
  “不知道,”郎九很惭愧地低下头,蹲到了地上,“看到你那样子就想。”
  “什么样子?”徐北走进浴室,开了凉水直接往自己脑袋上猛冲,他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喝酒也这么容易被郎九勾得有反应。
  “想睡觉的样子,”郎九闷闷地盯着地板,努力把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压下去,自己怎么这么没用,总要想对徐北这样呢,“你生气了吧。”
  “没有,”徐北的脑袋被冷水冲得发麻,身上慢慢冷却了,“老子气不过来了。”
  
  身后的郎九没了声音,徐北又冲了一会,才关了水,拿了毛巾在胡乱地擦着头发:“我跟你说,我也知道你他妈这个叫做青春期骚动……呃,燥动……”
  徐北转过头准备跟郎九谈一下这个问题,却发现郎九已经不在门口了,他走出浴室,看到小狼正叼着裤子站在客厅中间。
  “哎……”徐北抬头长叹了一声,“我他妈该拿你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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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徐北的弟弟又来了 ...


  徐北第一次被人告白,是在7岁的时候,那会他和徐岭住在爷爷奶奶家。邻居的小姑娘比徐北大一岁,每天趴在院墙上冲着徐北家院子里尖叫是她最大的乐趣,尖叫了半个月之后,她突然趴在墙头对徐北说,你娶我吧。
  徐北觉得很惊悚,这小姑娘长得就跟泡蔫了的白菜帮子似的,不光脸像,全身都像,徐北对她完全没有兴趣,所以很干脆地拒绝了,于是白菜姑娘很郁闷地一边尖叫一边痛哭。徐北为了安抚她,指着还坐躺在推车里啃大脚趾头的徐岭说:“你嫁我弟吧。”
  于是白菜姑娘马上转移了目标,跑到院子里研究徐岭,直到把徐岭给研究得号啕大哭了才满意地离开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因为长得还算人模人样,在小姑娘眼里,徐北刨去热衷于惹事之外,脸蛋身材都算得上是出众的,当然,在某个年龄段,能惹事也是一种魅力,他被人告白的次数越来越多。总之,到上高中时,他已经可以在姑娘向他告白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谢谢了。
  
  但无论他接受或者拒绝过多少次告白,都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困扰,以前他只需要在告白的姑娘里挑漂亮的答应,不漂亮的礼貌拒绝,不美不丑的排队候着。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男人的告白,一个他一直当弟弟的小男孩居然冷不丁地突然跟他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郎九对自己的感情肯定有那层意思,徐北一直知道这事,上回的暴力事件就已经很明显了。但徐北始终还有一丝侥幸,就是郎九只是因为跟女孩子接触太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而已。
  但现在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徐北很沉痛地发觉自己之前自己欺欺人的判断似乎是搞错了。
  
  “这个事是这样的……”徐北擦了擦额角的汗,“操!烧锅炉的今天磕药了吧,这是暖气还他妈是烤箱啊!”
  “哪样的?”郎九看着他,并不理会他对暖气的抱怨,只盯着主题不放。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就跟我死磕上了,我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你应该喜欢小姑娘,你看……”
  “不喜欢小姑娘,”郎九打断他,很简单地回答,“大姑娘也不喜欢。”
  “哎哟我操,”徐北愣了一会,转身往浴室走,“我热死了我去洗个澡。”
  郎九一步跨过去堵在了浴室门口,一副不说出个结果不罢休的样子,手扶着门框盯着徐北:“那你喜欢谁?”
  “你别管我喜欢谁,我要喜欢,肯定首先得是个妞,然后再看看长得怎么样,身材其实更重要,胸不一定要大,但腿一定要长……”徐北往桌子上一靠,一说到姑娘他就有点跑题了。
  
  郎九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走过来,很突然地一抬腿,踩在了桌子上,得意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腿很长啊。”
  “长你大爷啊!长!”徐北欲哭无泪,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你听没听见重点啊,得是个妞啊,女人啊你懂么?”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女人?”郎九的腿还踩在桌上,笑容也还挂在脸上,但眼神却有些迷茫,眼里的失望一览无余,在他的脑子里,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分过男女,现在徐北却一直跟他强调女人。
  
  徐北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郎九这眼神始终是他的软肋,每次看到他有些失落又带着些迷茫的眼神,徐北都会莫名其妙地心疼。
  “那什么,我先洗个澡,”徐北拍拍他的肩,往浴室里走,“我也没说一定要是女人,也有男人喜欢男人的……”
  “那喜欢我好不好,”郎九一听这话,又燃起了希望,跟在徐北身后,伸手搂住了他,“喜欢我好不好?”
  “我……”郎九这可怜巴巴像小狗讨食一样的语气让徐北很不是滋味,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不受控制地出溜出一句,“你给我点时间……”
  “好,”郎九迅速答应,生怕徐北反悔,又贴在徐北耳后,“时间很多。”
  
  真他妈是魔障了。
  徐北站在喷头下冲着热水,开始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说出了那样的话,他纯粹就是那会受不了郎九那种可怜兮兮的样子,现在仔细一想,就觉得这话说得太不应该了。
  徐北咬咬牙,操,就因为有个弟弟,所以对这种傻了巴叽的小男孩总有点忍不下心,不忍心看到郎九失望的样子,也不忍心让他难受……当然,不能把自己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全都归罪于徐岭……
  可不是这个又他妈是因为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喜欢郎九,当然不可能……操,这个必须不可能!
  “妈逼。”徐北骂了一句,仰着脸冲水,这事自己处理得相当不妥,很是操蛋。
  
  郎九没有徐北那么多想法,他现在正因为徐北最后那句话而劲头十足,欢快地拿着拖把拖地。从卧室拖到客厅,再从客厅拖到厨房。
  屋里暖气有点过头了,脸上都是汗,他想了想,把睡衣的裤子也一块脱了,穿着条内裤拎着拖把满屋子转,床下面,柜子下面,边边角角都不放过,他以后每天都会收拾屋子,只要徐北开心。
  
  把屋子拖了两遍之后,郎九抓起睡衣胡乱擦了擦汗,接着就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而且由于他一直沉醉于拖地这项美好的工作当中,这人已经到了楼下他才发觉。
  “弟弟来了。”郎九站在浴室外敲了敲门,他不喜欢徐岭,但他知道徐北很在意徐岭,所以他积极地跑去向徐北汇报。
  
  徐北拿喷头对着脸正冲得爽,没听清郎九说什么,就知道他又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敲门了,这让徐北很愤慨,这小子怎么这么流氓!没有一次洗澡的时候他不想着进来的!
  “敲你娘个蛋!老子洗一半呢,”徐北在喷头下的小水柱里喊了一嗓子,“有什么事不能等老子洗完了的,现在敲个屁!”
  郎九愣了一下,转身走回了客厅,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岭来了他就得开门让他进来,可是徐岭很讨厌他,看到他就要躲,如果自己又吓到了徐岭,徐北会不会生气……不对,徐岭上回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是一只狼……
  
  实习的单位福利还不错,过年之后发了好几次东西,吃的用的都有,徐岭住在暗无天日的宿舍里本来就挺憋屈,加上这一堆东西,更是转不开身来,于是拿了箱子装了一堆给徐北送了过来。
  徐北不会过日子,这一点可以肯定,上次去的时候徐岭就发现了,冰箱就是个摆设,里面什么都没有,屋里也是空空如也,除去房东留下的东西,徐北自己置办的要不算洗脸毛巾和牙刷杯子,那就没了。
  
  敲门的时候他有点担心,来的时候没打电话,或者说,他不愿意给徐北打电话,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会也不知道徐北在不在家。
  徐岭敲了几下,门应声而开。
  
  “不好意思,”徐岭愣了一下,开门的男人只穿了一条内裤,大刺刺地站在那里看着他,这人肯定不是徐北,他有点尴尬地把东西放到地上,跑下楼梯又看了一眼单元门牌,然后又跑了上来,“徐北……”
  话还没问完,就听到屋里有动静,徐岭顺着声音看过去,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徐北腰上围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洗个澡也不安生,你……”徐北抱怨了一半,后半截生生地被卡在了嗓子间里,我操!这他妈叫什么事。
  “……我换个时间再来吧,”徐岭沉默了几秒之后,转身就往楼下走,“东西你搬进去。”
  “等等等等等等……”徐北急了,提着浴巾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徐岭的胳膊就往屋里拽,他现在以头抢地的心都有了,“你先进来先进来……”
  郎九还不知所措地站在门边不知该怎么办,徐北踹了他一脚:“看个屁啊穿衣服去!”
  
  徐岭坐在沙发上,看着徐北把已经穿上了睡衣的郎九推进了卧室,他皱了皱眉:“他穿的是你的睡衣吧?”
  “什么?”徐北把卧室门关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郎九穿的不是徐北的睡衣,但徐北的睡衣也是那样的,他图省事,睡衣都是一样两套地买,只是没想到徐岭的观察力会这么……惊人,居然能留意到这样的细节。
  这会他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只得装傻。
  
  “算了,”徐岭按了按额角,“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拿点东西来,单位发的,我用不上。”
  “你别算了啊!”徐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坐到徐岭身边,“我给你解释一下,这是一个很销魂的误会……这孩子是……”
  “孩子?”因为开门的时候郎九只穿着内裤,徐岭没好意思仔细看他,只觉得个子比徐北还高,这是个孩子?
  “朋友家的小孩儿,在我这……”徐北脑子里开始转圈编理由。
  “徐北,”徐岭扭过头看着他,脸上有点冷淡,“怎么什么都是朋友家的,上回的狼是朋友家的,这回这人又是朋友家的,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犯不着编个故事来蒙我。”
  “我这不是在给你解释么,刚开了个头。”
  
  “你不需要给我解释,我没兴趣听,”徐岭站了起来,“说真的,我上回就想问了,你说你一个人住,可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是两套,我觉得这是你的私事,所以也不想问,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个男人……”
  “我操啊,老子都说这他妈是个误会了,”徐北把徐岭一把推回沙发里,“你今天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操!”
  “那你说吧。”
  “这孩子是我……”徐北咬了咬牙,他既不能全说实话,也不能全说假话,只得折中一下,“捡回来的,一直跟我住一块,那天你来的时候他不在家。”
  “这比你找了个男朋友更不靠谱……”徐岭盯着他的眼睛,“徐北,我真不知道你哪句话能信。”
  徐北按在徐岭肩上的手有点发抖,徐岭这话比他误会自己跟郎九怎么样了更让他难受:“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
  徐岭沉默了,他能感觉到徐北的手在他肩上轻颤。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徐北在他面前表现出了不那么强硬的一面。
  “好吧,”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是你不觉得你俩这么半裸着在家里待着有点别扭么。”
  
  徐岭走了之后,郎九才从卧室里出来,蹲在地上陪他一块盘点着徐岭拿来的东西。他们单位福利的确不错,除去两瓶橄榄油之外,还有不少日用品,什么沐浴液洗发精的。
  “这是什么?”郎九从箱子里拿出来个小盒子晃了晃,别的东西他都认识,就这个没见过。
  徐北扫了一眼,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拿了电话就给徐岭拨了过去:“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周到了啊,套套都给我送过来了!”
  “有么?”徐岭有点茫然,他还真没注意到那些东西里有这个,“有你就用呗。”
  
  徐北用了半个小时,连比划带磕巴加画图地给郎九解释了一遍套套的作用,最后长舒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坐:“懂了吧,总结一下就是避孕,防病,润滑,服务周到一些的套套还能有附带的福利。”
  “懂了,”郎九拿着盒子很认真地点点头,“上次如果用了套套,你是不是就不痛了?”
  徐北一下没反应过来,盯着郎九看了一会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下就炸了。
  “我操你个天杀的小王八糕子,”徐北从沙发上一跃而下,一脚踹在郎九背上,“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滚一边呆着去!”
  
  沈途坐在徐北家楼下的花坛边,有点哭笑不得地听着这俩人就套套问题的一系列问答,轻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郎九不是一只狼,或者,只要不是那只雪狼,这俩人的生活就这么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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